“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黄知言狠狠甩掉脑门上的手，一口啃完最后的苹果。手举着苹果核，目光看着远处。
“我回不回中心区对你也没差。你看看你，现在把救援队管理得很好，也很受白叔器重，管我干什么？”
“管你做什么？”
莫佞重复着黄知言的话，似乎真的在思考。片刻后，他上前挤开黄知言，在长椅坐下。
靠着椅背，侧眸看着黄知言。
时间过得快的证明在黄知言的头发上明显，本来及肩的头发现在已经蓄成了长发，依旧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搞成了黄色。
一年里，大大小小他跑了南区也有十几次。因为工作顺道来的也有，假期故意来的也有，甚至工作绕道来的也有。
为什么呢？
莫佞笑了笑。当然只是为了这个臭小子。
“笑什么？说话只说一半。”
把苹果核高高一抛，精准丢入垃圾桶中后，黄知言跳下长椅，往后一坐，和莫佞并排靠着。
“我喜欢南区。”黄知言笑了笑，抬腿翘起二郎腿。
“我放心不下他们。”
徐星洛是醒了，因为被裴沆小心的照顾着，状态好了很多，话也能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但是他还是很担心。
“中心区现在会定期有队伍清零外区，南区是重点区域。除开外在因素，考虑下你自己的想法。”
莫佞从上衣摸出烟盒，抽出一只后整盒丢入黄知言怀里。
晦暗的天空，贫瘠的土地，清冷的风，南区总是这样。
莫佞从烟雾缭绕中盯着黄知言，眼眸幽深得像是盯紧了猎物。
黄知言抓住那盒烟，沉默许久。
莫佞看着手中的烟燃尽，叹息一声后起身。打算离开时，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黄知言看着他，长发被风吹乱。
他说：“现在就走吧，不告别了。”
-
军区院内，裴沆正在给徐星洛换衣服。
最近天气虽然逐渐回温，但是昼夜温差依旧很大。给徐星洛穿太厚，他会热，穿少了，又总是担心着凉。
自从徐星洛醒来后，医疗队的人也根据情况逐渐调试出适合徐星洛体质的疗程治疗。
随着时间，徐星洛逐渐改变，到现在已经和常人差不多。
“粉色，显，黑。”
徐星洛任由裴沆给他穿上白色衬衫，直到看到裴沆拿着件粉色卫衣准备给他套上，忍不住还是发出了自己不满的声音。
裴沆总是说他恢复了，和常人差不多。他又不是不会照镜子，除了皮肤还是浅浅的灰青色外，他的脖颈处也隐隐还有些纹路。
“不黑，好看的。”
裴沆哄着人抬手，徐星洛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乖乖举起双手，任由裴沆兜头套上粉色卫衣。
伸手扯了扯衣摆，徐星洛又伸手摸了摸头发。
幸好，头发长得还算很好，至少摸起来软软的，不扎手了。
“黄，知，言，呢？”
徐星洛张开双臂。
“在外面见莫佞呢。”
裴沆自然的将人从床上抱入怀里，因为很轻，他还故意颠了颠。
徐星洛揽着脖子趴在裴沆肩上，软软的像只慵懒的小猫。
“莫佞，又，来，了。”徐星洛忍不住笑了起来，莫佞跑得太勤，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这次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答案了。”
“嗯？”
徐星洛撑起身体，和裴沆对视，漆黑又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裴沆上楼的脚步不停：“怎么，舍不得他走？”
徐星洛点点头，然后把头埋进裴沆脖颈里，亲昵的用脸颊蹭着。
“有他，好，玩。”
徐星洛的声音咕咕哝哝的，像是个耍无奈的孩子，说着说着还冲着脖颈咬了一口。
他的牙齿早就随着体质改变而变得正常，但是也因为害怕，每次咬裴沆时，都轻轻的不敢用力，更像是磨着皮肉。
“有他碍事。”
被咬着皮肉的人倒是高兴，缺人惩罚似的给了怀里人屁股一下。
小家伙松了口，再次趴回肩膀上。
“挺，好，的。”
徐星洛其实也知道，对黄知言而言，肯定回中心区会比在南区好，被驱逐了这么多年，就算清白昭告了，名声还是毁了这么多年。
“我们，什，么，时，候，回？”
裴沆走完最后一层阶梯，然后将门推开，来到了军区院的顶楼上。
凉爽的风掀起徐星洛的刘海，远处的天光如同太阳般，耀眼不已。
“你想要回去吗？不喜欢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生活，我能照顾好你。”
裴沆说着将徐星洛放在中间宽大的台子上，台子是木材搭建的，但是被裴沆铺上了软软的毯子。
台子的周围，都是种植的蔬菜，因为被打理得很好，纷纷翠绿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