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舟同他挥手道别:“你先试试,如果配偶喜欢,我把店铺介绍给你,以后你就可以自己买了。”
简棠心事重重地回了隔壁。
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沈归南从昨夜离开后就一直没回来,空旷的大房子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简棠感到难过。
他捧着衣服进了更衣间。
因为他准备听从贺允舟的建议——试一试这套衣服。
少年垂着头,一点点褪去身上衣物,然后拿起了那套据说可以引得配偶疯狂吸猫的衣服,穿上。
但简棠对人类的衣服还不够熟悉,只能穿一点简单的衣服,像这种设计复杂的衣服是很难自己穿好的。
半小时后,简棠气喘吁吁地松一口气,抹一把额间的热汗。
应该就是这样吧,大概……没穿错的吧。
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
市中心的办公大楼。
沈归南第七次看向墙壁上行进缓慢的钟表,快九点了,他等的客人却还没有来。
沈归南从来是个稳重的性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从昨夜开始,他一颗心就突突突的没个安定。
昨夜,他突然接到岑鸣电话。
原来,在他搬进别墅后没多久,岑鸣就接到了一则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简棠的父亲,两人失散多年,无意间看到直播后才认出儿子,这才上门认亲。
当时的岑鸣不以为然,以为对方就是想上门骗钱的小混混,只是当个笑话讲给沈归南听的。
然而,深知简棠走失真相的沈归南却立刻意识到,这或许真的是亲生父亲找上门。
于是他夤夜离开家门,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连简棠都没告诉,从岑鸣那儿得到了电话号码,拨通,约定今早九点见面。
为了万无一失,沈归南还特地查了一下对方的电话号码。
并没有不良记录。
而且注册人也姓简。
这世界上巧合极多,沈归南一晚上没合眼,期待今早会面的男人真的是简棠的父亲。
他曾问过简棠走失的情况,少年描绘当时情形时略显失落,虽然平时不宣之于口,但肯定也是想家的。
一旁岑鸣看出他坐卧不安,道:“要见老丈人了,心情激动?”
沈归南看他一眼,嗓音凉薄:“闲得慌就出去找事做。”
岑鸣摸了摸鼻尖,靠回沙发里:“你第一次上戏都没这么紧张吧?”
这倒是实话。
沈归南少有紧张的时候,仅有的几次印象都给了简棠。
“你这么心慌,”岑鸣支着下巴道:“不是没打招呼就把人儿子拐跑了吧?”
岑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简棠这位少年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先兆。
想起少年一脸稚嫩和单纯,岑鸣心里咯噔一声,“我草……他不会没成年吧?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你打算怎么解释?”
沈归南脸色越来越黑。
岑鸣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口狠狠扎了两刀。
……把人儿子拐跑这一点。
这显然毋庸置疑。
至于……简棠是否成年。
沈归南还真不知道。
如果把猫咪的年龄换算成人类年龄,那简棠或许还要比沈归南大一些,但在猫咪群体里,少年却还不满十岁……
沈归南烦躁又紧张地揉了揉眉心,状态更差了。
岑鸣看他来回搓揉那块皮肉,眉心么都没揉红了,连忙劝解道:“别着急,他不是说他儿子走丢五年了吗,五年时间太长了,说不定认错了呢,别自己吓自己。”
敲门声突然响起,小助理推开门,轻轻道:“沈先生,您约的客人到了。”
女生侧开身子,让出了身后挺拔俊秀的青年身影。
对方穿着一身老式的黑色中山装,用暗色丝线密绣了几株流光溢彩的翠竹,头发微长越过耳垂,却打理得非常柔顺,戴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温柔俊美的脸庞上是平静得体的笑。
“你好。”青年道:“我姓简,单名一个翀。”
他看向沈归南,“我来找我的儿子。”
沈归南一颗心七上八下,却在见到青年的那一秒瞬间安静。
这位名叫简翀的男人实在是过于年轻了一点,五官眼瞳都跟简棠的并不相似,两人既不像父子,也不像是兄弟。
“请坐。”沈归南把人迎进来,岑鸣很识趣地离开。
短短几米路程,他走得磨磨蹭蹭,视线在简翀身上来回扫视,目光奇异。
……这哥儿们也太不会骗人了一点。
这么轻的年纪,说是哥哥还有点可能,但说是爸爸……过于牵强了一点。
办公室门关上。
沈归南给简翀倒了杯热茶,四方的小茶桌上,沸水滚动,噗噗的响。
简翀被桌面上一整套的茶具短暂吸引,打量几秒,然后克制地收回,转而看向偌大的办公室,“简棠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