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纳疑惑看了看他。
对于千年惜字如金,说一不二的秉性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刚才千年是想说不去吧……但中途却换了口风。
这么善变的千年还是头一回见。
既然要出去,千年回去重新拿了个背包,随即又把圆镜装了进去。
站在门边等的卢纳见怪不怪,只是看到他换了个包有些好奇,“怎么不用那个?”
千年扫了眼之前的挎包,“脏了。”
卢纳‘啊’了一声。
千年走出宿舍,路上想起什么,偏头看向卢纳,问:“你最近去过哪里?”
他想看看能不能从卢纳这里查探到那女鬼的来历。
毕竟最开始女鬼是跟着他的。
卢纳稀奇,这还是千年头一回问这些,他薅了一把自己的短寸,乐呵呵地说:“我这次放假去了趟老家,回来还和爸妈去看了元顶山,还拜了菩萨。嘿,那里还有看姻缘的,我给请了一条红绳……”
说到这次的假期,卢纳便滔滔不绝起来。
千年一边想快点吃完回宿舍,一边思索卢纳提到的元顶山。
元顶山是宁城有名的旅游景点,山上的元顶寺更是闻名,多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老百姓都是那儿的信众,年节都会去参拜。
千年对此也略有耳闻,“你那红绳,我看看。”
卢纳一听颇感意外,今天千年好像尤其关心他,“就我手腕这个呢。”
说着,卢纳扬了扬手,把衣袖往上扯了扯。
一条似浸了血的红绳套在腕间。
千年撇了一眼,在那鲜艳得有些过分的红绳子上流连了一瞬。
“是人血。”喻星在背包里说道。
千年滞了滞,总算知道这红绳出现为什么会令他有种不适的感觉了。
求姻缘的红绳竟是人血染成的。
卢纳见千年一直盯着这红绳,他上下搓了搓,“还挺有用的这玩意,我前天还加上了我女神的好友。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去求一条?”
千年深深看他一眼,嘴唇微动,“丢了吧。”
卢纳还在感叹:“我们宁大校草也开始春心萌动了啊、啊?丢了?”
千年本是看在他之前受到过惊吓想编个由头,闻言却是一掀唇角,选择了实话实说,“这绳子是人血染的。”
话落,只见卢纳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白,嘴皮子都颤抖起来:“千……千老板,你、你可别吓我。”
千年:“我吓你做什么。”
说完他也不管卢纳什么反应,径直往楼下走去。
卢纳盯着手腕上的红绳,越看越觉瘆人,那颜色也越看越古怪,好像真的是人血染的。念及此,卢纳浑身一个哆嗦,抖着手就把红绳从手脖子上解了下来,迫不及待往楼梯拐角处的垃圾桶丢去。
“千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邪门,太邪门了,怎么会是人血……”
路上,卢纳正喋喋不休着,硬朗的脸上全是害怕,“怎么会这样。”
千年不想看他。
“有时间,我们也去那个元顶山上看看。”喻星说。
千年没法当着卢纳的面回答,只神色沉沉地乜他一眼。
一直到食堂,说了一路的卢纳方才停下。
因为还未开学,食堂窗口并未全开,也只开放了一号食堂,此时有不少参加活动的学生都在这里。
千年和卢纳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有几个同系的看到他们后走了过来。
“千年,卢纳,一起?”
说话的是个模样俊秀斯文的男生,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衣着打扮也十分干净整洁,他对着千年微微笑了笑。
话虽然是对他们说的,看似在邀请两人,卢纳却知道这人是冲着千年来的。
这人名叫张庆扬,是个gay,家里有些小钱,在他身后的几个是他的跟班。
卢纳知道千年不太爱搭理其他人,于是出言代为婉拒,“不了不了,我们还有题,吃完马上就要回去做,就不一起了。”
他向来健谈,此时又脾气很好笑着打哈哈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
张庆扬蹙了蹙眉。
在他身后,一个跟班看不过眼,“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卢纳脸上笑意不变,心底却在暗骂:什么年代了,还有太监的。
张庆扬则在那人说完后象征性瞥了瞥对方,紧接着又对千年笑笑,“既然你们有事,那就改天吧。”
卢纳刚要礼貌性地回复,却见身侧,千年连个眼神都没落在张庆扬身上,径直朝窗口走去。
张庆扬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卢纳差点没笑出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憋着笑对张庆扬点点头,“不好意思,我们就先过去了。”
徒留张庆扬几人留在原地。
“呸,能什么有题,这都还没开学,哄傻子呢。那个千年,也就仗着我们张哥喜欢……”其中一人愤愤道,全然没有注意张庆扬在他开口后愈发黑沉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