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会拖累其他人离开的速度。
黑发的太刀苦笑一声,拔出用作倚靠而没入土里的太刀,“你们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开什么——”萤丸的怒喝卡在了嗓子里,绿色的眼睛对上了那双疲惫而无奈的金色眼瞳,“我有分寸的,无需担心。”黑发的太刀状似安慰一般轻笑了两声,转身持刀和泛着黑色雾气的溯行军撞在了一起。
金属的铿鸣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药研抬头对上那个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的审神者,对方的态度和他预料的一样漠然,甚至并不在意对方是否还能支撑下去。
药研握着刀的手指都在发凉,即便是火焰的温度烫的骇人,审神者如同观览家畜一般的眼神还是让他如坠冰窖。
对于这位大人来说,他们是可以被遗弃的“物品”而已。
“你有自信,拦住这些溯行军?”太宰的语气很平淡,在听到这句话的烛台切下意识抖了一下,他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似乎也是这样漠然的语气,那个审神者就将他的初代留在了原地为那些稀有度高的刀剑断后。
是哪一任呢……
烛台切的记忆开始模糊了,身体也逐渐支撑不住溯行军源源不断的进攻下发出破败挤压的声音。仿佛是骨骼被压碎一般奇怪的响声压入了耳膜,烛台切的眼前逐渐满上了泛灰的红。因为压迫逐渐包裹眼球的血液模糊了他的听力,周遭的一切都如同震鸣一般轰隆作响。
一双手从后方撑住了他,太宰治不带多少感情色彩的声音响了起来,男人冷漠的声音仿佛钢钉一样刺向了烛台切,使得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不必用无谓的牺牲向我表达你们虚假的顺从。”
太宰从口袋中摸出了几张用作修理的符咒,这并非是他从万屋购入的物件,而是顺手从柳姬手里拿走的。
伤痕暂时被奇怪的封条锁住了,但是烛台切面上的惨白还没有完全散去。
沉闷的吼声从那些眼睛冒出火的骷髅的口中蹦出,他们没有声带,但是依靠骨骼的振动发出了诡异的嚎叫。
毫不掩饰的杀意投向了太宰治所在的地方,这些家伙是确确实实被激怒了。药研握着刀的手罕见的有些发抖,这在之前的战斗中都是从未有过的。
这些家伙可能真的会将他们永远的留在这里。
小短刀恍恍惚惚地想着,高温以及之前战斗中留下的伤口开始让他注意力涣散。他想起了以前的事,几十年的光阴如同过场一般走了一遭,而后他又看到了那尤为痛恨的一幕:那个素来以人命取乐的审神者,将他的兄弟丢到了地下赌刀场。
那个地方确确实实被权贵们豢养了不少猛兽,可是比那些猛兽更可怕的,是人心。
小短刀的手慢慢垂下来了,注意到了在场的付丧神多少有些分心的太宰将手抵在了短刀和一旁的大太背后。
“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我们能够成功突围。”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如同重雷一般撼醒了险些昏睡过去的灵魂,药研下意识的一抖,太宰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的操纵者下达的命令只是清除我一人。”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们清楚该怎么做,就像你们无数次将利刃对准那些审神者们。
利用追击的盲区完成致命一击,这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间,甚至百年间他们的前身无数次做过的事。
重锻的痛苦都是为了惩罚这些噬主得刀刃,他们早在无数次的反复轮回之中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苦难。
第一刃敌刀开始行动了,太宰的眼瞳甚至来不及捕捉对方的行动轨迹,速度很快,人类完全无法捕捉的快速。
直到对方贴近他不足一米的距离,太宰才勉强看清出刀的轨迹。……这个行动轨迹,即便是他的体术和某个蛞蝓不相上下,也避免不了被伤。
勉勉强强的侧身,还是让敌刀在腹部及腰侧留下了不浅的印记。这种程度并不致死,但是过多之后还是能够硬生生磨死一个人。
如同洞窟中栖息的蛇的视线黏了上来,对方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很快的笑了出来。
“碍事的东西……算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药研锁敌的速度很快,在第一刃还来不及调整下一刀的时候,药研已经捕捉到了可行的突刺方位,在敌刀转身得刹那间完成了击杀。
那一击是的短刀的刀柄都贯穿了过去,太宰甚至能在敌刀一片漆黑的喉间看到对方的手指尖。带着腥气的污黑溅落在了太宰脸侧,不一会就随着敌刀一同弥散消失了。
远处被派出特训的其他刀剑感受到了过于强烈的,暗堕付丧神的气味。作为队长的和泉守扫了一眼队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