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的桃木剑上贴了符咒,刷一下扎向钟楼的妖怪。
除妖是道士的本能,不过由于妖怪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这项本能也退化了。
他区区几年的道行自然比不上这些妖怪。
桃木剑被其中一个□□精叼在嘴里,被妖气污染。
“这……”
“是我太没用了。”小道士受到了反噬,吐了一口血,他叹了口气,有些懊丧。
“谁说……敲钟……是要我亲自去敲?我可没这份力气。”
太阳西沉,黑夜将至,敲钟人代表白天的真实,一旦到了晚上,就只有月亮了。
黎向微并没有爬到钟楼上,他连往上爬都不愿意。
没有人发现他就大喇喇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这一块区域,章鱼狰狞挥动触手的模样分外的真实,夕阳从缝隙里跳过来,跳到青年长而挺翘的睫毛上。
他慵懒地坐着,如同末世里开出的岁月静好的花。
正忙得焦头烂额的队友:“666,你清高,你了不起!”
夕阳是真实的沉默,是谎言的遮羞布。
“这一刻,月亮拿起了剑,向海复仇,成为了海边的敲钟人。”
他轻轻地念着,像是一个坐在街边休闲读故事的局外人。
纵然没能借由广播获得听众的认可,他的自我定义作为故事的合理延伸,成为了隐藏式支线,这个故事的完整度再度提高,定义的扩大赋予了他双重的身份。
他夺走了敌人抛出来的谜题,把它转化为自己的故事,这里的每一个角色,都会成为他的牵线木偶。
作为故事里的主角,他注定会将反派击败。
□□精正要把口中咬着的剑拔出捏碎,却见剑突然变得滚烫,烫的他舌头都要掉了。
“啊啊啊……”
小道士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这把桃木剑的联系被切断了,那么现在在操控这把剑的又是谁呢?
长剑从他口中飞出,直直掼着他往钟上撞去。其他想要拦住的妖怪也被裹挟着朝着钟上撞去。
“嗡嗡……”如同佛寺庄严的大钟,虚妄被震碎,唯有余音在空中盘旋许久而不散。
黎向微仍然坐在长椅上,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黑色长发从他的肩头垂下,他眯着眼睛,仿佛只是一个享受最后的阳光的有心之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钟声如同一个信号,乐束州以水控制住章鱼,两枚炸弹在水中爆开,哗啦啦的炸起几丈高的水柱,章鱼身体里爆出许多粘液,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杨苏张开嘴,念着句子,让本就痛苦不堪的章鱼更加难以维持现状。
“海里哪里会突然冒出这么大的章鱼,不然岂不是会凭白挤占其他生灵的生存空间?当然是用法术变大的。”小道士道。
不过当章鱼爆开的身体里爆出一些塑料袋和塑料瓶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章鱼如他们所料的变小了,然而他们的心情却并不如想象那般开心。
“该死的人类!”广播里发出彻底撕破脸皮的叫声。
……
爆炸的力量虽然有了海水和大章鱼作为缓冲,但是还是摧毁了一些建筑。
“这样做,对我们离开有什么好处吗?”乐束州还是不明白。
“看来,你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一直把黎向微当女人啊。”杨苏笑眯眯地看着他。
乐束州皱起眉:“什么原因,不就是他长得太娘了吗?”
杨苏浅笑不语,默默远离了他,现在还不觉得自己中邪了的人,肯定是深柜。
黑夜终于降临。
张永昌提前打开手电筒,然而和前一夜不同,天上的月亮被周边的乌云环绕,但是不妨碍此刻的月亮又大又圆。
就好像原本隐匿幕后,若隐若现,可有可无的角色忽然走到了台前,想观众展示他的身份。
月亮的谎言居然成为了真实,一股荒诞感扑面而来。
现在又该如何去定义真假呢?
“黎向微……”乐束州喃喃道,“他怎么这么亮?”
“噗……”
……
“这是什么力量?”
“法则……他在融合这个空间的法则!”
“还不到这个地步。”
……
清商面色复杂地看着坐着晒月亮的黎向微。
高高在上的神看不上这样拙劣的手段。
对于真正掌控法则之力的神明来说,这种还需要借由他人之口,以其他生灵为根基,夺取身份创造规则的力量,离威胁他们还差得远。
不过,这种不属于法力的另一种体系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有什么样的潜力……
清商略一思索,忽然道:“不对。”
“什么不对?”
“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