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看着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忽然把目光移开：“我知道。”
他还不至于没有办法分辨一个人是不是要睡着。
黎向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闭上了眼睛。
“既然都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我不能跟你承诺什么。”
清商下意识按住了他的手，语气却重了几分道：“不需要。”
黎向微抬头睨了他一眼：“你对我倒真是情真意切啊，究竟是不是傻的。”
“你以为我不想对你动手吗？”清商沉眸盯着他，“我有很多次都在想，直接把你的灵魂困住，要么直接撕碎吸收了也好。”
少年眼睛忽然瞪圆了一些：“啊？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联结我们的姻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了，那天晚上我就想了十多种办法让你不能得偿所愿还会遭到反噬。”
黎向微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微凉。
那时候，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清商一直都维持着纯良的神态。
“那你为什么？”
“你给我送了三十多天的花。”
黎向微噎了一下：“就这？”
清商沉默片刻：“还给我讲了很多故事。”
“就这？”
“你讲其中一个故事的时候，眼睛在发光。”清商幽幽道。
黎向微怔愣看他：“嗯？”
“那时候我知道你有必须要做的事。”
听了他的话后，黎向微反而更加懵逼起来：“我想做什么和你的有什么关系？”
清商微微沉下眼。
黎向微后知后觉：“啊，你心软了？”
太久没有人对他心软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不过他这个反应倒是显得清商有点多此一举了。
他抿了抿唇：“我预设了很多次囚禁或者杀了你的未来。”
“结局如何？”黎向微听他这么说来了一点兴趣。
预设未来这个技能他现在都还不会，这个技能太过逆天了，他还挺想知道自己会怎么做的。
“你死我活？”黎向微猜测道，“还是你先心软？”
清商沉沉看他：“都有，但是，你心软了。”
黎向微眨了眨眼睛，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问：“嗯，我心软了？”
清商颔首，非常高冷地只点了一下头。
听了这话，黎向微觉得好笑：“你在骗我吧。”
清商淡淡地看着他，眼里没有玩笑之意。
“我真的会心软？”黎向微思索了片刻，没有到那个时候，他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清商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说话。
黎向微反而有些坐立难安：“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又都做了什么？”
清商睫毛微微翕动，疑惑地看他：“你何必在意我的预设。”
“那也是按照我的性格模拟的未来，所以……”
“你着相了。”
黎向微闭了嘴，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恶劣。或许清商本身没这个意思，但是他非要吊自己胃口。
“哎，其实吧，如果有一天世界和平，我真挺想住你这的，管吃管住，走路都不用自己走。”他真心实意地感叹。
“嗯。预设里你也说过。”
黎向微：“……”
清商问他：“所以，怎么样才算世界和平？”
“很显然，各种族各安其事，一切不稳定因素消失。”
清商看他：“你也是不稳定因素吗？”
黎向微不说话了，他坐起身：“看起来你知道很多东西，也是你预设未来知道的吗？”
清商伸手把他按回床上：“不要离开这里，不然……你自己知道后果的。”
除了清商的身边，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黎向微看向外面，忽然就有些惆怅：“其实，我不怎么做坏事。只是……”
只是他们恢复记忆能记住的都只有他的坏而已。
所谓的诅咒就是一个大坑，他苟活至今，已经离开了棋盘的范围，逐渐成为了天道眼里需要清除的bug。
黎向微之前封印过的人，其实是用净化咒语的力量压制那个人身上的沾染的恶咒。
他之前刻意接近的人其实是为了用周身的气运换回他们本该陨落的命。
但是到最后，他们只会记得结果，不记得原因。
启说过的，他已经失势，看似周身气运环绕，其实早就不能给自己用了。
“我知道。”清商温和的语气把他拉回现实，他低头，把一包肉干递给他。
“我去人类的超市看到的，你应该还喜欢吃肉吧。”
黎向微确实感觉自己很久没吃饭了，他也没跟对方客气，拆开吃了一根。
“谢谢，下次买方便面。”
“你吸取教训。”清商幽幽地训斥道。
黎向微内心还有一丝触动，他轻轻点了点头。
“下次看到类似的东西直接宰了就行，不会的话，找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