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白靖远赶了出来。
忙活一阵,那人在唐艳秋身上扎了许多针,临走用方言交代白靖远一些事。可惜周方圆和郑雁鸿都没听懂。
“老头,那人说了什么?”
白靖远神色凝重,“说晚上热度不退,就要把人送出岛,不能拖了。”
郑雁鸿拽着老头到书房里沟通。声音大到周方圆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过程,白靖远只说了一句,“你姨她不愿意。”
“命都没了,你还听她的。”
郑雁鸿呼呼一阵说,白靖远出来走进卧室,看到椅子,一盆凉水。周方圆坐在老伴床边,她手里拿着毛巾给唐艳秋擦拭身体。
还有一只毛巾搭在额头上降温。
郑雁鸿火冒三丈的进来,看到这一幕,她闭上嘴巴。
好在晚上的时候,唐艳秋的温度降了。
三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可三人谁都没有睡意,一只守着,深怕热度又烧上来。
结果一直到天明,热度都没上来。
唐艳秋睡了一觉,人有些乏力,头微微有些晕,状态倒是好多了。
郑雁鸿却提出明天一早她会坐船离开,并看了一眼周方圆。
屋外头,郑雁鸿皱着眉,“我姨身体不好,人又固执,不愿意去医院,我说服不了他们,只能想办法请医生到岛上来。”
“周方圆,谢谢你。我一直不知道你要见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昨天你照顾我姨,我很感谢你。如果,你真有什么疑问,最好这两天。”
郑雁鸿彻底相信,周方圆来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不会伤害老头他们。
周方圆听闻点点头,
很可惜,没时间留给她讲故事了。
郑雁鸿给白靖远说了她要走,然后会在外面找医生回来给她姨看病。如果确定病因,无论如何即使找人抬着架着,她都会把人带出岛。
白靖远叹口气,“别这样折腾,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姨的心思。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顺其自然就好了。”很早的时候两个人就约定了,要在这个岛上平静的度过余生。等哪天其中一个先死了,就把骨灰撒进大海里。
郑雁鸿哭了,她能不知道吗?
可知道,就能眼睁睁看着?
周方圆在门口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皱着眉低头沉思起来。
晚上的时候,唐艳秋好多了,只是面色苍白了些。
郑雁鸿明个一早走,已经收拾好东西,这会正陪着唐艳秋说话。
周方圆收拾书包,书包里翻开《一眼天堂》里夹着的报纸照片,注视了很久,忽地把书包拉上。
走到院子里吹风的白靖远身旁,“出去走一走?”
实际上白靖远在等周方圆。
要走了,他也没弄清楚这孩子用意。谁都看出来这孩子有事,本以为她的故事讲完,就会知道。可惜老伴这一病给打断了。
卧室窗户口,郑雁鸿余光瞥到老头和周方圆那死小孩出去了。心里知道,周方圆大概要说了。
岛上夜晚要凉快些,海风吹着,听着远处海浪声,就像是雨天坐在窗户边聆听滴答声,人心是静的。
两个人小道上慢慢走着,远处居民家里亮着灯,这一处,那一处,错落着。
白靖远先开口,有些遗憾道:“你的故事没讲完。”
周方圆嗯了一声,声音清冷,“几年前我特别讨厌郑雁鸿,我上中学那会她在东山市开新书签售会,我当众撕了她的新书。”
白靖远愣了下,似有些惊讶,“好像听她讲过一遭。”
“她这次的新书《忍的背后》我看后,才要求她带我过来的。”周方圆停下脚步,目光很平静,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布丁短褂,带着破草帽,背脊弯着的老头,“明天能和我一起出岛吗?做血缘关系鉴定吗?”
“什么?”白靖远仿佛闷头挨了一棍,脑子嗡嗡直响,又觉得远处海浪声太大,他似乎听岔了。
周方圆声音坚定,重复道:“做血缘关系鉴定。”
白靖远这次听清楚了,整个人却乱了,说话的嘴唇都哆嗦起来,“孩子,你...你会不会搞错了。”
“是不是搞错,那就和我做一下血缘关系鉴定,我也不想随便认亲。”周方圆声音依然沉稳平静,“根据我知道的真相,白唐钰应该是我亲生父亲。”
白靖远瞳孔骤然一缩,眼球颤颤的,直直盯着周方圆,震惊到张大嘴,嘴唇哆哆嗦嗦着。
周方圆眨了眼睛,神态十分冷静的继续说,“我目前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要看血缘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