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雁鸿完全搞不懂周方圆要干什么?
就连白靖远也不知道这个女孩要究竟要做什么。
想不明白,但是周方圆却开始了。
声音缓缓地,讲的很慢,目光看着远处海面,“距离东山市九十多公里远,有个叫徐镇地方.......”
周方圆讲的不多,每天讲一点。
一天大多时候她上午跟在唐艳秋身后,下午跟着白靖远。但是郑雁鸿就发现周方圆对待两人态度上,完全截然相反。
对她姨态度很好,还会帮着干活,说话声都很温柔。
到了老头这里,态度明显强硬起来。就说每天讲的那个故事,算是强迫式的。
亏着是老头现在脾气变了很多。
晚上两个人躺在书房凉席上,郑雁鸿忍不住内心好奇,在她眼里,周方圆做的这些事越发奇怪起来,越是奇怪,她内心的好奇就像疯长的野草铺天盖地。
“周方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郑雁鸿十分纳闷,在短短的认识里,包括东山市签售会,她私心觉得周方圆这个人,尽管年纪轻轻的,却是个头脑清楚,敢想敢做,目标明确,有些固执的人。
周方圆翻个身,闭上眼睛直接无视了。
郑雁鸿气的大喘气,这个死破小孩。不服气的坐起来,伸手推了一把,“喂,给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你怎么说都算是住在我家里?你这是什么态度?尤其你对老头,你来这是做客,有点做客自觉?”
周方圆依然闭着眼睛,“没人教过我礼貌,在活着都困难的时候,哪来的礼貌。嘲讽,辱骂,殴打你的人,你让我怎么礼貌?”
郑雁鸿哑然,忽的说道:“你讲的故事,不会是你的事?”
周方圆没回应,继续说着。
“可是不对啊,你在东山市长大,你怎么和庄于蓝认识?你长相?你是不是和庄于蓝家什么亲戚?”郑雁鸿完全搞不懂了。
周方圆直接睁开眼,提醒道:“你声音太大了。”说完又闭上眼睛睡觉。她讲的故事,故意遗漏了一点。
隔着客厅的另一边卧室里,白靖远和唐艳秋也没睡着。
“雁鸿带回来的孩子?我瞅着好几次都在暗暗打量我。”说这话是唐艳秋,好几回了。“我看回去的时候,那孩子视线也不会躲闪,这孩子是奔着你我来的。”
白靖远第一天就发现了,这孩子的打量的视线一点没有掩着藏着,非常大胆的直接的。
“嗯,只是我不急的谁家有姓周的,还是十七八年龄。”
唐艳秋叹息一声,“我也想了遍,没想到。感觉这孩子心里藏着事。”
白靖远轻轻笑了声,“每天给我讲故事,不听还不行,脾气挺大的,家里拢共那么两只鱼竿,她还给我扔一只。”
“都给你说了什么?”唐艳秋一手放在额头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着。半夜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头晕头疼,抬头看房顶整个都旋转。
白靖远发现了,拉过她的一只手给她按手上的穴位。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很轻很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家里太穷了,爸爸是个没太大本事的,受了村里一些欺负。这孩子好像是被路边捡来的,村里总骂她。”
“这个年纪看,那个时候确实是女婴丢的多,路边襁褓一扒开还有脐带都没剪掉的,饿的哇哇哭。”唐艳秋难得回忆。
“这孩子手狠,脾气也大,谁骂她,她骂回去。穷是穷点,父女两个感情好。”
“雁鸿没说私下没和你说这孩子来这事?”唐艳秋每每看到那孩子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背后像似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没,我发现这孩子能治住雁鸿,她拿那孩子没办法。”白靖远轻笑一声,“那孩子根本搭理她。”
“她脚好像不太好,走路......”唐艳秋说了开头又打住了,觉得这样说不太好。
“嗯,走不快。”风大点,他们都没事,她身子会晃悠,手会抓住什么东西稳住。
闲话说完,两人谁都没在说话,却都没有睡意,这么多年下来,老两口难得半夜能说这么多话。
寂静了会,“雁鸿...没说她新书的事?”唐艳秋开了口。
白靖远沉默回应。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张开口,“别太在意了,写不写的对咱们生活也没影响。”
无声中,唐艳秋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也知道。”
新的一天,郑雁鸿要陪着唐艳秋去岛上的一家帮忙收拾鱼货。
岛上的人家会相互帮忙,一般是出船遇到鱼群了。这样的就得赶紧收拾处理,送到外面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