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原本是要做衣帽间的,后因空间不大改成书房,放了套桌椅书架,孟恪不大使用,房间也就闲置下来,只有陈姐打扫卫生时会过来。
李羡格外偏爱这小房间,椅子上添了软垫,桌上增加台灯和笔筒,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窝在椅子上看电脑屏幕,手臂支在扶手上,拄着脸颊,全神贯注。
“......给我定的罪名就是薅社会主义羊毛。”东北老太太爽脆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
李羡摊开手捂住嘴巴,忍俊不禁。
笑着笑着,就注意到门口站了个人,她一惊,捂住心口。
孟恪扬眉,似乎有些无辜。
她咳了声,站起身,扣上电脑,“你回来了......”
“嗯。”孟恪看向她的电脑,“等很久了?”
李羡略尴尬,“没多久。陈姐说你七点多降落,飞机延误了吗?”
“阿姆斯特丹大雪,延误两个小时。”
“哦。”李羡点头,将刚才仓皇起身,斜抵在腿上椅子向后推了推。
她的长发随手扎了个马尾,低低落在颈后,光洁耳廓露出来,耳垂两颗银色耳饰,锆石闪烁,脖颈上一根银色项链,粉紫两颗水晶珠作吊坠。
“一个人在家还适应么。”孟恪将目光移到她脸上。
李羡正在整理桌上散乱的资料,她抬头看他一眼,沉默两三秒,微笑,“挺好的。你呢,出了什么急事吗?”
“欧洲市场的几个子公司出了点问题。”孟恪言简意赅。
能让他年初一匆忙动身的问题,恐怕不是小事,但他现在站在这,虽有疲惫,没有让人察觉任何一丝慌乱,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长途旅行。
李羡将桌面收拾干净,走了出来,“都还顺利吧,明天就是爷爷寿宴。”
“嗯,不耽误。”孟恪说。
孟恪准备洗漱,李羡去衣帽间换睡衣。她刚脱了衣服,听见脚步声,扯着衣摆往身上套,手臂急匆匆往外伸,差点把衣服撑裂。没来得及松口气,听见来拿衣服的孟恪疑惑道:“怎么没收拾。”
衣帽间空处放了个两个衣架,平时陈姐会把准备好的衣服挂这里,孟恪和李羡也会把穿过一次但不需要立即清洗的衣服挂上面,每次不过几件。
今天这里挂了李羡的许多衣服,五颜六色,裙裤衫交织。
李羡扶着玻璃门,只当没听见。头顶亮白色筒灯光线灼灼的,晒得她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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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孟家老爷子八十八岁寿宴,山顶别墅热闹非凡。
孟家交游深广,政商各界名流来贺寿。工作原因,李羡认识其中一些人,不过以前他们在台上为主,她在台下是客,今天颠倒过来了。
她无意出风头,专挑人少的地方去,偶尔遇到熟人,停下来寒暄两句。
“小李老师?”身后一道欢喜的年长女性声。
李羡回头,发现是个戴着细框眼镜,文质彬彬的阿姨,“朱老师?”
“是我是我。这么巧,你是跟单位来的?”朱丽坤走近了,打量她,“今天真漂亮。”
李羡含蓄地笑了笑,“您今天也特别精神。”
“你那个,那个充电宝还在我那呢!”朱丽坤说,“当时太着急了,没注意,真不好意思啊。”
年前那件事,充电宝也算推波助澜,但是怎么也赖不到朱老师头上。李羡说:“没关系,朱老师,不是什么要紧事。”
朱丽坤说:“正好充电宝我一直放在单位,我看有没有人能跑一趟吧。”
李羡连说不急,“等我上班后过去取吧,电视台离报社不太算远。”
“小李老师。”朱丽坤笑眼和善地看着她,“我听你的声音条件不错,怎么没想着来台里工作呢?”
“其实考虑过。”李羡微赧,“只是当时先拿到了报社的offer。”
“报社工作怎么样,福利还满意吗?”朱丽坤试探。
李羡有些心跳加速。
朱丽坤见她明白,继续说:“前段时间你采访吴芃那个稿子我看了,写的不错。台里有几档节目,都不错,需要有经验的记者,你看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台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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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寿宴还是普通聚会,本质都是社交场合。入场后不久,各界人士自动按照社会地位与身份,划分不同区域。
李羡自然跟一群显贵的小姐太太混在一起。
八角的双层水晶灯泠泠照射下来,女人们耳垂、手腕、脖颈上珠宝光芒四射,却又不是故意显摆出来的高调款式。那就太俗了。
桌上精致的餐点没什么人动,茶酒换了一杯又一杯,有人坐着演奏钢琴,乐曲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