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想起了以前那个粘人的弟弟,还有那间不大的公寓里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心头莫名一酸。
再再不懂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难过,他抱了抱哥哥说:“哥哥不要担心再再呀,再再会保护好自己的,哥哥就等着再再胜利的好消息吧!”
江陵看着信心满满的小崽崽,最终只是暗暗叹了口气,又对再再说道:“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如果阻止不了,那就只能加入了。
江陵抱着再再回到宴会厅时,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陆茵陈在看到再再的瞬间猛地站起了身,她顾不上什么训练已久的优雅仪态,大步朝江陵跑来。
旁边的小厮丫鬟也把江陵团团围住。
陆茵陈一把把再再抱了过去,才冷冷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
江陵神色不变地说道:“夫人,刚刚小公子要出恭,在下不熟悉府内地形,不小心带着小公子走错了路,刚刚才绕了回来,让各位担心了。”
说着江陵朝众人拱了拱手。
听到这番解释,陆茵陈只是半信半疑地抱紧了再再,她可是听丫鬟说江陵是直接把再再夺了过去,然后立马跑没了人影。
虽说现在江陵又自己回来了,但到底有些可疑,陆茵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陵,只见他脸上表情平静,并没有丝毫慌张。
这时岑东阳走过来打起了圆场:“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就继续喝酒行乐吧。”
岑东阳倒是觉得这个江大夫并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而且人家都把他儿子送回来了,也没什么好大题小做的。
岑东阳拉着江陵去见其他宾客,陆茵陈则抱着再再来到一旁,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再再浑身上下,没发现他受伤才松了口气,但看着再再依然乐呵呵的模样,陆茵陈又有些来气。
要是普通的小崽崽被不熟悉的人带走恐怕早就哭得昏天黑地了,她这个儿子倒好,就像没事人一样,现在还有心情伸出小爪子去抓桌上的点心。
陆茵陈拍了一下他的小手:“那个江大夫把你带去哪了?”
娘亲好像真的生气了,再再把小手缩回袖子里:“没有去哪啊,就在府里。”
“你这个小傻瓜,他把你抱走,你就不会哭不会喊吗,下次要是你再被坏人带走,你让我去哪里找你!”陆茵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再再的脑门。
“可是江大夫哥哥不是坏人呀!”再再捂着脑门,无辜地看着陆茵陈。
“你这个才满周岁的小崽子懂什么叫作人心险恶吗?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和那个江大夫认识多久,你就敢说他不是坏人?”虽说按照上辈子她了解到的江陵的为人来看,江陵的确是个烂好人,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大人们总是喜欢互相猜忌,哥哥说娘亲是坏人,娘亲又怀疑哥哥是坏人,他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他真的好累哦,再再叹气。
“你还叹气!”陆茵陈又好气又好笑,“你有什么好叹气的?”
再再和哥哥讲了半天已经很疲惫了,他今天已经没力气再和娘亲讲半天了,他索性眼睛一闭,身子一倒,就靠在了娘亲怀里。
“再再好困哦。”
陆茵陈真是拿这个儿子没脾气了,心内再生气,但看着小崽崽安静的睡颜,她又不忍心再吵醒他。
于是属于再再这个小寿星的周岁宴后半程,他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连抓周抓到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周岁宴总算圆满结束,不过从那以后,陆茵陈对江陵就多了几分戒备心,而江陵还是如往常一般继续在医馆给人看诊,每月也会登门给侯爷以及陆茵陈、沐安饶请平安脉。
可陆茵陈总觉得江陵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是更沉默更稳重了,可等她仔细分辨,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而且江陵来她这边的次数比以前更频繁了,每次来都还能找到不一样的合适理由。
就比如今天,她本来不想见江陵,但江陵是带着治疗疫病的方子过来,她不得不让他进门。
江陵把方子交给陆茵陈,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陆茵陈瞥了他一眼道:“微恒正在午睡。”
被发现了,江陵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而是说道:“上次来看的小公子身上起的疹子,如今好些了吗?”
“劳烦江大夫记挂,你给的方子很有用,给他泡了四五天的澡,疹子就退下去了。”陆茵陈一边说着一边看起了治疗疫病的方子,在上辈子那场疫病中,她也煎服过那个方子的药,对用过的药还有些印象,她扫了一眼觉得这个方子和那个方子似乎差不多,便满意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