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明明他才是。
年轻警官在稍晚一点的时候到了她的病房, 他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来给陆怡晴做笔录。
“所以, 嫉妒……就那么死了?”他听完陆怡晴的陈述后,沉默了半晌,问,“安夫人会知道他的死讯吗?”
搭档说:“她看新闻的话,就会知道的吧?毕竟昨天的赛场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新闻媒体都在报道,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死讯啊。”
年轻警官咳嗽了一声:“我是说,她知道她的哥哥,组织的嫉妒死亡了吗?”
搭档有些不确定:“也许她会把他当做一个已经死亡的连环杀手,啧,反正之前的他在大众眼里已经死亡了。至于他之前被销户的那个身份,还需要核查和基因比对才能确认——不过我想安夫人也不会那么傻地去承认这种事吧?这种人,就应该死得毫无价值!”
他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陆怡晴没听清,大概是“活该”一类的词。
年轻警官沉默半晌,不打算把安夫人的感情史全都扒一遍,毕竟他的本职不是记者。
“那位投资银行的首席执行官,我是说新任的那一位,据说是在为他的哥哥复仇,他的社交平台有类似的留言,是在冠军赛举行前发布的,应该是怕安夫人发现没有任何指明。”
年轻警官有些好奇。
“……他知道他的哥哥是恋尸癖吗?”
之前发生的案件信息,警官先生和女警也有告诉过他们。
所以他们基本上都有一个了解。
“这件事不在于他的哥哥是个恋尸癖,而在于他的哥哥被人杀死了吧?”搭档说,“不过最让人头疼的是那些本来就有的资料被嫉妒销毁了,那个插在电脑主机上的U盘,机芯被酒精和一些别的溶剂浸透了,什么都扫不出来了,啧,这下更麻烦了。”
至于销毁U盘是谁的杰作,自然不言而喻。
线索再一次地被卡死了。
安夫人似乎能够永远地逍遥法外。
即使她有很多的叛徒,她也有更多的信徒。
陆怡晴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滑稽的想法:
那些被宗教吸引而来的信徒们,到底是在信仰着被虚构出来的神明,还是真实存在的安夫人?
年轻警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突然转头看向她:“陆小姐,忘了和你说,市长极力邀请市长邀请警局派代表参加新闻发布会,之后还要我们参加‘选举团’宴会。”
陆怡晴重复了一遍:“选举团宴会?”
年轻警官道:“嗯,就是选举制度催生出来一系列心照不宣的规矩。当一个总统,你不仅得有钱,还得筹钱。为了钱,你得举办很多很多的宴会和派对。宴请那些富豪,让他们捐款给你,这样你就有足够的资本来宣传你的执政理念,然后你还要不停地拥抱、亲吻选民和选民的妻子小孩——直到你感染上口蹄疫,啊,我开玩笑的。”
搭档说:“我觉得是真的,我小时候见到过有的候选人还特地去贫民窟拥抱那些无家可归者,我曾经在镜头前看到过一只放大的虱子!老天爷,我那个时候不爱洗澡的坏习惯全被看电视给治好了。”
陆怡晴想到了什么:“那么,安夫人也会去吗?”
“应该会去,毕竟她给这位市长投资过,而且当天竞选广告的时候,她也在现场,不过她没受到什么波及。”说到这里,年轻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直播突然被掐断,且他们还没来得及散布任何对安夫人不利的流言,新闻媒体目前已经被定性为一起恶意针对□□故,市长还趁机在宣传他的正义言论,啧。”
这几天新闻媒体经历了一场狂欢,热搜层出不穷。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们要去吗?”
“不止我们,你也要去,陆小姐。”年轻警官说,“市长听说是你开枪击杀了那个罪犯,坚持要我们带上你,那个宴会有很多名流会来,他还邀请了很多新闻媒体——他没有明说,但我听他特助的意思是,打算给你歌颂成救世英雄,大约很快你就会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上。”
陆怡晴顿了一下:“……”
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如果暴怒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翻白眼的,说不定还会被烟呛得咳嗽。
但如果她不把那把枪认下来的话,肯定还会有别的麻烦。
天知道她一边被驱熊喷雾刺激得两眼通红一边还要擦掉暴怒的指纹换成自己的有多麻烦。
而且暴怒还趁机拍了一张她的照片,感慨道:“你居然是会流眼泪的,我会好好保存这张照片的,陆怡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不仅笑起来怪恶心的,哭起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