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着安夫人,她的器官来源于哪里。
他震慑她,威胁她,逼迫她。
他爱护她,维护她,保护她。
——给我的A。
那条在小罗姆克家里找到的项链如是说。
那条安夫人挂在脖子上,被暴怒亲眼目睹的项链如是说。
——给我的安,给我最心爱的玛丽珍·安。
那同样是首字母的大写。
符合他的风格。
警方的侧写说他具备极强烈的信念感。
她相信了这个说法。
至于光明和黑暗之间的纠缠,也是在暗喻他们。
一个生长在阳光下,一个却躲在阴沟里。
明明不在同一个世界,但却同出一源。
因为——
“你和她都会使用摩斯密码。”
陆怡晴说。
安夫人在游轮上用摩斯密码传播代号的方式杀过人,而嫉妒的传教士为她戴上的那串念珠,同样用摩斯密码的方式提醒了小罗姆克的存在。
尽管有点细微的不同,但这也许是两个人之间的小习惯,一点默契,一点同步。
但那个传教士还是和他有点些许的不同。
让陆怡晴发现了端倪。
嫉妒轻轻地叹了口气:“忒弥斯小姐,别太挑剔了,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人选。”
顿了一下,他笑了。
“但她还是发现了。”
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一开始,他想要安排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去妹妹身边的时候,他该有多痛苦,他想要杀了他,无时无刻。
直到他潜入小罗姆克的家里,伪装成他,和妹妹通讯,这才发现她早已识破了传教士的异常。她希望处理掉教堂那个制du窝点,还有杀了他。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愤怒和嫉妒都化为了狂喜。
他亲手制作了炸弹。
当然了,她理所应当能够如愿以偿。
至于那个狂热的宗.教分子,他不在乎。
他可以培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只要她愿意,他就让他们都为她去死。
为她献上祝福与忠诚。
陆怡晴问:“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会区分开你杀人的手法,杀萨琳娜的时候就是写字母,而杀那些人却是用分尸的手法,为什么?”
这算什么独特的癖好吗?
嫉妒的表情晦暗不定,半晌,他才阴沉地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那么好,我来告诉你,标记下一个死人的首字母大写,是我的惯用手法,而分尸,那是因为那几人都很讨厌。”
那个卧底警察在当服务员的时候和安夫人有过谈笑风生的时候,那个小罗姆克也和安夫人有过亲密接触,而那个医院的清洁工,他有一张和他很像的脸。
这虽然能让他很好地进入医院,但却同样令他厌烦。
就和安夫人的那些丈夫们一样令人厌烦。
他用分尸的手法令这些死者痛苦,又取走了一部分的内脏作为标记,提醒安夫人。
他想让妹妹知道当初究竟是谁让她得到了器官移植,重获新生。
那缺失脏器的尸体本该是她。
“那么,那个副市长也是如此了?”陆怡晴问。
嫉妒冷笑了一声:“他离她太近了,我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他。”
陆怡晴听着他的话,她开始一点一点地捋清脑子里的毛线团。
“这就是你的代号名称由来吗,嫉妒?”
她到此刻终于明白。
他的嫉妒,是在嫉妒着安夫人的丈夫们。
他不甘心,他的妹妹活下去了,幸福而又快乐,而他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遗忘了。
她步入婚姻,有了一个儿子。
她爱他如珍如宝。
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儿子。
他们只能生出怪胎和智障。
他嫉妒。
疯狂地嫉妒。
不仅是嫉妒妹妹可以活下去,也嫉妒那些可以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们。
他还嫉妒着那个可以出生的孩子。
当初,他利用组织里的嫉妒这个身份,向那个电影制片人——也就是色.欲,提出要让利一笔大的生意。
但前提条件是,他需要帮忙制造一些绯色新闻。
不用太夸张,也不用把脏水泼到安夫人身上。
只需要证明,这是一个不堪大用的孩子。
色.欲欣然同意了。
他为此而生。
他为他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女演员。
那一年,不堪的新闻飞得漫天都是。
他阅读着报纸。
一边期待着又一边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