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官问:“是什么?”
搭档说:“好像是那个死者父母又在医院闹起来了,怎么搞的,听着情绪很激动的样子。有人报了警,同事让我问问你,你是怎么劝他们的?”
他啧了一声。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之前被劝过以后情绪挺稳定的,那条新闻不是也撤下去了吗?”
年轻警官拿起手机看了看,确认了那条新闻的确不在了。
“啧。总之先过去看看。”搭档说着,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陆怡晴,“我妈……她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们的线索问得怎么样了?”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她说她很爱你。”
搭档把头扭过去了。
“当我没问。”
他一路开车先到了警察局,把暴怒放下来。
然后把暴怒顺手放在陆怡晴腿上的那个糖包重新塞进了她的怀里。
“小孩先去找警察姐姐玩吧。”
暴怒:“……”
她讨厌糖。
重新到了医院,才发现这件事远比他们想得要意外。
死者的父母都在对着医院外的记者们嘶声力竭地控诉萨琳娜是个□□,外围还有警察在驱散记者和围观群众。
“医生都告诉我了!她怀孕了!我的孩子在很早之前就接受了结扎手术!她到底怀上的是谁的孩子?!”死者父亲看上去无比地愤怒,“她一定是杀人凶手!一定是她杀了我的儿子!这个贱女人!”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接受到了这个重磅炸弹的三个人:“……”
年轻警官皱起了眉:“我好像之前才要求过医生暂时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的。”
他的搭档摊了摊手:“谁知道,医院里总是人多嘴杂,一不留神就能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那边还有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等人群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他们才头疼地道:“总之先把他们带回警察局吧,这样留在这里总归是个麻烦。”
年轻警官对着同事们点了点头:“那我先上去看看萨琳娜小姐。”
其中一位同事叫住了他,她走过来,特意避开那些记者的镜头:“你们先等等,我们几个今天在那栋别墅区大致排查了一遍,暂时没找到凶器。”
年轻警官皱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它凭空消失了?是用了某些可以腐蚀的化学药水?”
“暂时没发现化学反应,但我可要提醒你——”同事说,“昨晚离开派对的人员,其实是有人没接受金属检测仪就离开的。”
就譬如萨琳娜小姐,她当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所以在警方的陪护下去医院问诊了。
年轻警官沉默了一瞬:“你的意思是说——”
同事说:“我再提醒你,百分之八十的嫌疑人都是死者的伴侣,虽然男性犯罪率远远高于女性,但是也不代表女性也不是没有。”
年轻警官皱了一下眉。
“可她的动机是什么?”
“也许是因为她怀着的孩子不是未婚夫的?”同事说,“不过这也正常,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会给一个毒鬼怀孕的。”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说不定,这可怜姑娘就是发现和自己结为夫妇的人是一个骗婚又吸du的烂人才选择杀他的。”
年轻警官道:“我会去问她,至于密室,你们还没找到吗?”
同事摊了摊手:“这是个很大的别墅区,我们已经在努力了,你得有些耐心。”
毕竟没法开个推土机来把这里都挖开。
不过说真的,她挺想申请一台的。
正这么说着,他们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凄厉的尖叫:“救命啊——有人跳楼了——”
几个警察都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纷纷回过头看向医院,甚至身体已经开始冲医院大楼狂奔。
但那是徒劳的。
他们已经晚了一步。
一声剧烈的巨响过后。
一道人影轰然砸了下来。
鲜血与脏器四处飞溅,很多人都在惊呼,还有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
陆怡晴往坠楼的方向走了几步,很快就嗅到了浓烈的、刺鼻的血腥味。
她看着那具几乎要融化在血泊里的尸体,从那凌乱的、沾满血迹的头发颜色中勉强可以看出那好像是萨琳娜。
她跳楼了。
她慢慢地走过去,在一团血肉模糊之中,她看到了那身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下的、被重力几乎撕裂的肩膀上,有一个被血打湿的纹身。
那个纹身,和那些被PS的照片里的女主角肩膀上的那个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