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凌晨五点。
空气中有烟雾缭绕。
“你醒了。”
暴怒的声音幽幽地响起,陆怡晴撑起身体, 发现她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里, 身上披着一件女士警服,正在抽一根烟——她大约是把烟也藏进了那只兔子玩偶的肚子里。
红点在黑暗之中明明灭灭。
“来一根?”
陆怡晴冷静地起床,推开窗户散味:“免了。”
暴怒像是预料到了她的答案那般嗤笑了一声, 她从兔子玩偶里掏了掏, 最后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陆怡晴接住了,发现那是一根棒棒糖。
“他们一晚上没睡,吵得很, 烦。”暴怒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灭, 顺手扔掉, “凌晨五点不到就出去了, 更烦。”
陆怡晴问:“是什么?”
“据说是发现了教堂的爆炸废墟里存在疑似毒.品的大型制作工具。”暴怒哼笑了一声,“我倒是没看错她, 安排得明明白白。”
现在教堂爆炸了, 就算警方发现了她的窝点, 证据肯定也已经销毁得差不多了。
“另外——”
暴怒掏出了一个东西,冲她晃了晃。
“这是什么?”
陆怡晴开了盏小灯, 发现那是年轻警官留给她的那个耳麦:“通讯用的, 可以双向开启。”
暴怒收回手, 继续打量着手里的小玩意儿:“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陆怡晴很坦然:“我没有手机卡。手机除了能上网之外没有别的用处。而他需要和我时时刻刻地保持通讯环境, 保证我的安全——所以,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保护吧。”
“所以他就给了你这个玩意儿?”暴怒嗤了一声,把耳麦扔还给她。
紧接着, 她就掏出了另一个耳麦戴上了。
陆怡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之前给了那位警官一个类似于胡萝卜小玩偶一样的钥匙扣,让他挂在身上,说是可以保佑他的平安。”暴怒说,“他相信了。”
面对小姑娘可爱的馈赠,年轻警官想都不想地就收下了。
——如果是什么别的成年人的话,他也许还会想着检查一下。
然而那只个漂亮的、年幼的小女孩,于是他愉快地挂在了身上,还说了声谢谢。
陆怡晴:“啧。”
暴怒对着她翻了翻白眼:“要是不服的话就现在去截肢,也许趁着年轻,还能赶上伪装萝莉的好日子。”
她玩这种小把戏很多年了。
很多人不会对她这种外表酷似小孩的存在加以戒心,除了陆怡晴这样的怪胎。
除了小玩偶一样的窃听器,还有伪装成糖果的毒药,抹着神经毒素的小发卡。
容易得手,也容易逃脱。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怡晴说着,但到底还是把年轻警官给的那个耳麦收起来了,然后理直气壮地冲暴怒伸出了手。
“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暴怒说,“虽然我没在这里发现我认识的熟人面孔,但是,一想到‘懒惰’在这方面有相关的人脉,我就觉得不可全信。”
她不会信任任何人。
她唯一能够信任的只有她自己,和她的枪。
陆怡晴拆开糖纸:“那么我呢?”
暴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糖果含进去:“你就没想过那也可能是伪装成糖果的毒药,是不是?”
陆怡晴含糊不清地问:“所以,这是毒药吗?”
暴怒嘲讽地笑了一下:“不是。不过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忒弥斯小姐。”
“我不这么认为。”陆怡晴把嘴里的糖棍拿出来,上面空空如也。
她把之前从棍子上折下来的糖果重新塞进嘴里。
感谢A国的环保主义大环境,他们这里的购物袋吸管和棒棒糖棍都是纸制品,很容易就折下来了。
暴怒:“……”
“我觉得我有表演魔术的天赋。”陆怡晴语气诚恳。
暴怒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们都只能听到警方在对教堂废墟的勘察的嘈杂声。
废墟翻动,按下快门,碎石滚落,咳嗽,争辩,低声的讨论。
陆怡晴通过他们的交谈声,可以判断得出,这个被炸毁的制du窝点规模不小。
她若有所思地侧过头看暴怒:“这样一来,安夫人出的血应该不小吧?”
暴怒说:“这些年她为了经营组织的生意,维护一些她必须要的人脉,确实出了很多血。”
顿了一下,看向陆怡晴。
“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
陆怡晴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明明安夫人经营的合法赌.场已经足够丰饶,能够为她带来大笔大笔的进账,我觉得,她其实完全没必要再经营组织的贩du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