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官心里一紧:“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起来, 是个巧合。”调查组的人说,“你也知道的, 安夫人这个所谓的哥哥, 因为在很多年前就确认死亡了, 他所在的孤儿院和安夫人待的孤儿院不是同一个, 所以就连那里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只有他们的母亲知道——我们之前去了他们母亲所在的脱衣俱乐部,她的熟人说她会暗地里偷偷去看望那两个孩子——然后根据那个俱乐部熟人平时和她聊天的时候, 她会提起的孩子的年龄、所在大学、所学专业——我们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因为安夫人的哥哥曾经被(陆怡晴所在的国家的)一对夫妇领养,上大学的时候又选了那个国家的文化及语言研究的相关专业,所以信息指向还算比较明确。
年轻警官问:“就是那个为安夫人器官捐赠的人?”
“对,因为她的妈妈和哥哥都已经死亡,我们没办法对死者进行亲子鉴定,所以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逆推。”
调查组的人说。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懒惰’会以为那是她亲生哥哥为她捐赠的器官。”
年轻警官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你说,实际上的器官捐赠并不是他。”
“对。”调查组说,“因为我们在走访过程中,发现她哥哥的养父母也已经死亡,于是我们又找到了当年教导哥哥的教授——唔,这老教授年纪很大了,有八十岁了,但他还是清楚地记得,那个哥哥很早就已经转专业了。”
“什么专业?”
“互联网运营和计算机那方面的。”调查组说,“另外,他还提到了一点,这小伙子有一个女朋友,上大学的时候,她天天都来陪着他听课,所以他对他们两个印象很深。”
年轻警官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是谁?”
“你绝对猜不到是谁!”都这个节骨眼了,调查组还在卖关子,“我们在他那里找到了这对蹭课小情侣的合照——是安夫人。”
年轻警官感到自己被哽住了:“……所以,确认是乱.伦了?”
“嗨哎!别这么说!”调查组的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毕竟如果血亲之间彼此很小的时候就分开,长大以后的确就会对彼此更具有吸引力——这就是基因在帮你选择和你更有共同语言的人。”
年轻警官沉默了。
“你还是先听我说下去比较好。”调查组的人说,“但是我们在此之前又联系到了安夫人念的那个大学的保安,他说之前的确有人自称是她的哥哥,还要求要见她,不过那保安给拦住了。”
年轻警官意识到了不对:“怎么可能呢?”
这个哥哥一边自称是安夫人的亲生哥哥,想要进入她的学校和她见面;
另一边,他和妹妹又是情侣,在他的大学上课。
“你也意识到不对了,对吧?”
调查组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废墟的老房子。
“我们现在就在安夫人哥哥的养父母的住宅附近,他们几十年前因为火灾去世,这座房子因为无人继承,就一直空置着。”
“我们联系当地的居民,打听到这对养父母生前的邻居,那些邻居都说,这对养父母在领养安夫人的哥哥之前,就已经拥有一个儿子了。”
“不过这个儿子的眼睛不太好,需要接受眼角膜的移植手术。”
调查组的人看了看手里的一张老照片,是那些邻居在几十年前的抓拍,老式相机清晰度不是很高,但从照片上,仍然可以看出——
这对养父母是黑发黑眸,和陆怡晴来自同一个国家。
两个男孩头发都是黑色,虽然五官并不是同一人种,但因为都是黑发黑眸,而且个子都差不多高,在模糊的老照片里,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亲兄弟。
年轻警官沉默了一下,现在是红灯,但他毫不犹豫地闯了,但在这风驰电掣的时刻,他还不忘了思索。
“我想想,让我想想——所以当初去安夫人大学找她的那个哥哥,有可能是她亲生哥哥的养兄,对么?”
这个养兄很可能发现了兄妹俩不伦的肮脏事实,于是大摇大摆地闯到学校里——至于这是威胁还是恶作剧,不得而知。
“对。而且当年为她捐赠器官的这个人——也是他。”调查组的人说,“我从邻居这里拿到的老照片已经拍了,给当年做手术的医生发过去了,他很确信,这就是他。”
因为当年器官捐赠需要签订保密协议,所以医院那边是不可能保留捐赠者照片之类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