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没有驳斥她,只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倒是抽烟,但因为之前和船员他们的长期相处之下,她已经戒了。
避免让他们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
“我出去买打火机。”暴怒言简意赅地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项链主人笑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动作:“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她们看向了她,项链主人用那只脱臼的胳膊从吧台下的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烟和一个铁质打火机,然后抽出一根细支的女士香烟含进嘴里。
因为疼痛和脱臼,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动作也很慢。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不紧不慢的,看上去并不害怕她们,慢条斯理地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一样。
然后,她才抬起眼来看向她们。
“就算是死去,也有四个人为我殉葬。”她笑了起来,“听起来是很划算的买卖。”
她说着,嚓的一声,点燃了嘴里的烟。
酒吧清冷冷的光倾斜下来,她的目光透过烟雾巡视着她们。
“现在,才是真正地说再见,女士们。”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心满意足于自己的妆没有花,发型也没有乱。
她将永远美丽,永远耀眼,就算是死去,也会成为明日新闻的头版头条。
她将永远万众瞩目。
她优雅地弹了弹烟灰。
而在那之前,暴怒已经开始喊。
“快离开这里!”
陆怡晴早就先一步迅速地转身向门外跑去,但火焰蔓延得比她们更快。
因为整个酒吧都被暴怒倒满了酒精,火焰在瞬间升腾起来,蹿得有天花板那么高。
易燃物瞬间包围了整座建筑物,滚烫的高温迅速地裹挟了一切。
陆怡晴迅速地扑向门口,却发现门口已经燃起了一道火墙。
那是暴怒之前为了防止有人逃脱所以故意在门口浇下的酒精。
现在反而成了她们的拦路虎。
陆怡晴迅速地抄起旁边的一个铁质花瓶,开始击打旁边的酒吧窗户玻璃。
“我早就建议过你不要放火。”
“你可以给点更有用的建议。”
暴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跟着用力地踹着被击打出来的玻璃裂纹。
烟雾越来越浓,火焰已经烧到了背后,高温灼痛着皮肤,烟雾刺激着眼睛。
终于,窗户玻璃不堪负荷地碎了。
陆怡晴迅速地倾斜身体撞了过去,暴怒紧跟其后。
随着一声脆响,两个人狼狈地滚出了酒吧。
陆怡晴咳嗽着,感到自己真是祸不单行,她挣扎着爬起来,远离了火源,然后迅速打了紧急报警电话。
电话打完后,她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烫红了,估计会长出水泡。
那倒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她的头发有一大半被燎着了。
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难闻气味。
陆怡晴面无表情,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那些烧焦的头发用餐刀割了下来,顺手扔进了火堆里。
一切都做完后,她才精疲力尽地靠着炸鸡店的大门坐了下来。
冰冷的商铺门正好可以给她发烫的后背降温。
暴怒走过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她身材比陆怡晴娇小,吸入的烟尘也没有她多,也没有烫伤,顶多是胳膊上有碎玻璃的划痕。
她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我有的时候真好奇你是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陆怡晴靠着门,支起膝盖,仰头去看她,咳嗽了两声:“此话怎讲?”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那个女人。”暴怒说,“而不是给我们留下一个后患。”
陆怡晴轻轻地哦了一声。
“你之前能那么干脆地开枪杀了贪婪,现在却不能干脆利落地杀掉她?”暴怒说,“我搞不懂你在干什么。”
她和她在一起都经历了三场火灾了,她严格怀疑她是不是命里克她。
陆怡晴的语气平静:“我杀贪婪,是属于正当防卫,法官免除我的罪行。至于她,她自有法律去审判她。”
更重要的是,她讨厌多管闲事,更讨厌节外生枝。
如果她杀了人,事后司法机关走流程的时候,她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不过暴怒说得对,她不应该只是让她脱臼,如果是骨折,她就绝对抬不起手来了。
“法律?审判?”暴怒冷冷地笑了起来,“陆怡晴陆小姐,该不会我们称呼你一句忒弥斯,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做程序与正义、律法和公平的女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