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晴说:“那我现在可以把这些已知信息告诉警方了吗?”
“告诉他们,然后呢?有用吗?你有证据证明是她干的吗?你以为靠你一个人的口供和那些似是而非的推断就能说服陪审团和法官吗?”
暴怒冷笑了一下, 继而反应过来, 意识到陆怡晴绝不会说这样的蠢话, 她在把问题抛给她, 等着她完全而彻底的交底。
她安静了下来, 看向陆怡晴。
陆怡晴在等着她的回答。
暴怒沉默良久,道:“她现在大约也意识到了我的背叛, 不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因为她知道我的把柄,我知道她的,我们是在互相牵制,而我现在和她撕破了脸,她反而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而她现在也拿她毫无办法,组织的大部分人脉与金钱都不在她的手上,她无可撼动她的一切。
“我在猜测,她后续会拉拢其他人代替我成为暴怒,就像她找人代替傲慢和贪婪一样,当然了,色.欲现在死了,她肯定也会想办法用自己的人顶替上他的位置。”
暴怒顿了一下,道。
“不过色.欲的位置一时半会可能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毕竟把旗下女演员送到各个商政大佬的床上通路子这种手段,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相比之下,傲慢和贪婪就容易代替得多。
她只需要有人来为她合适地传教,为那些拓宽组织生意的大佬“洗清”罪孽就行。
至于制.毒.贩.毒,有那么多的瘾君子巴不得她把生意交到自己的手上。
陆怡晴听着她的讲述,问:“所以现在,‘傲慢’和‘贪婪’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暴怒说:“我不确定,因为从周先生这个好用的棋子在我的监管下死亡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怎么信任我了,组织内部的事务她也不会再跟我说。只是,她从他们死讯传来的时候就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了,我猜想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该找到合适的人了。”
陆怡晴没有作声。
这个组织还真是卧虎藏龙,每一宗罪都各司其职,把每个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连干坏事后用宗教洗脑自己没干坏事这一桩都想到了,流程还很是完善。
说到这里,暴怒突然抬眼看向了陆怡晴。
“陆小姐,该轮到你了。”
陆怡晴问:“什么?”
“我想知道,‘色.欲’死之前说过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暴怒探究地看着她,“你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陆怡晴问:“你认为呢?”
“说实话,我们之前调查过你,拿到手的个人档案上写的是,你七岁的时候进入了哆来咪福利院,在那里长大,在那之前,我们对你一无所知。至于你在福利院的生活,我们没有过多调查,因为你在那里生活得很平静。”
“当然了,那个喜欢体罚和给孩子们的饭菜里下安眠药的院长妈妈不算。”暴怒说,“毕竟我也经历过,对安眠药有一定的耐药性还是有好处的,是不是?”
至少别人给你下药的时候,你就多了一重安全的保险。
陆怡晴说:“院长妈妈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暴怒扯了扯嘴角,“把你骗去参加葬礼然后趁机联合人贩子绑架的那个小洛洛,也是安夫人安排的。”
甚至院长妈妈的死亡,都是安夫人一手安排的。
原本她的打算是看陆怡晴实在是太难折腾了,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很机警的警惕心,所以才想过要让儿时的玩伴来麻痹她的警惕心。
然而谁知道她对谁都持有警戒线,于是安夫人就功亏一篑。
“我曾经怀疑过你属猫头鹰的,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暴怒半开玩笑道。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他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的前程。”暴怒说,“你应该是见怪不怪了才对。”
陆怡晴没有说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小洛洛现在还会给福利院里的孩子放安眠药吗?”
暴怒说:“这个我不知道,我不参与孤儿院的事宜,那是安夫人全权负责的地盘,我不过问——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安眠药在我们国家是接受管控的,一个人购买的数量是有限制的,虽然几十年前管控没有那么严格,但是她一直定时定量地给我们喂药——她哪里来的这么多安眠药?就算管控不严,买这么多应该也会引起怀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