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和小演员一起离开了这里。
临行前,他好心地(也可能是幸灾乐祸)看着她:“哦对了,这门我就不锁了,可以给你留着透透气。如果陆小姐害怕,还可以和路过的蚂蚁聊聊天。”
陆怡晴也没生气,她礼貌地道谢:“那就谢谢你了。”
*
离开那间房间后,电影制片人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往前走着。
这栋大楼已经废弃了很久了,他走到下一层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被绑在门框边上的暴怒。
他微笑道:“不好意思,成年人的手铐对于你来说有点小,所以我们才选择了用绳子。”
暴怒冷笑道:“没能尽早发现你,是我的损失。”
“当然,我向来警惕心很高。”电影制片人微笑道。
暴怒看着他:“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哦,那倒没有。只不过成年人的脑袋的确比发育不良的要好用。”
他状似和蔼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没有管暴怒目眦欲裂的眼神。
“知道那间房间里面关着谁吗?”
暴怒的表情更为愤怒:“你放了他们,否则我会杀了你!”
“啧啧,你不会以为,真的扮演一个小孩子就能得到所谓的关心和爱吧?”电影制片人嗤笑道,“说实话,你的演技很拙劣,我名下有那么多演员,你连烂苹果奖都拿不到啊。”
他蹲下来,和她平视。
“你以为,他们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还会对你那么好吗?”
暴怒突然安静了下来。
直戳死穴,正中靶心。
她知道真相大白的后果,很早就知道。
结局就是被当做怪物、被当作异类,被驱逐、被赶走。
“怪物就是怪物。”他状似怜悯地看着她,“你又是何苦呢?”
伪装被撕开,还是怪物。
“所以,我好心地帮你一把。”电影制片人冲她眨了眨眼睛,“永远不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就行了。”
他说着,将房间门旁的一桶汽油打开,然后顺势踢倒。
汽油汩汩地顺着门缝往里面流淌。
“好啦。”他拍拍手,然后冲暴怒挥了挥手,“你也再见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蜡烛,小心翼翼地点燃,然后倒放在沾着汽油的地面上。
等他离开这栋大楼,蜡烛也就差不多能够到底了。
说完,他也不管暴怒歇斯底里的咒骂,转身和小演员继续往下走。
在走出这栋大楼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然后看向了身边的小演员。
“你到现在都没有开枪,是在等什么呢?”
他一边笑着,一边拔出枪对准了她。
“在等一个我不会发现的时机吗?可惜,我早就已经发现了。”
小演员站住了,她看着他:“先生?”
电影制片人冲她眨了眨眼睛:“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他身上放的监听器,并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每一次都会放。
包括他作为皮条客把那些演员送给各个行业的大佬的时候,他也会在她们身上放一个。
他喜欢把控一切,掌握所有人的欲.望,听到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精英在暗地里也会流露出和动物一样的声音。
他喜欢这个。
色.欲。
他为了诠释这个代号而生。
他为这个肉.欲.横.流的世界献上祝福。
“至于你的身上,当然也有一个。”电影制片人不怒反笑,“亲爱的,我对你不好么?你要这么背叛我?”
小演员安静了片刻,抬眼看他:“我没有背叛你。”
电影制片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从头到尾,她与之结盟的,都不是他。
是画家的养母。
她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她也曾经有过一个妈妈。
她们是一对残缺的母女,在遇到彼此后才变得完整。
画家养母要丈夫为了自己的女儿的死亡而付出代价,而她亦是。
她本该可以被领养,可以有一个妈妈,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最后,她在福利院等啊等,却没有等到她来接她。
她在高楼之上,一跃而下。
她没有妈妈了。
“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她拿出了她名下的那一半财产,可以笼络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吗?”小演员安静道,“因为你也在我们计划之内。”
她将用自己的死亡把丈夫推向法场,而她会用自己的双手血债血偿。
“至于这把枪——”
小演员掏出了那把枪。
她对准自己的脑门,在电影制片人惊愕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机。
咔——
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