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和CEO合谋了这个计划。
在水上演出的舞台上挖了两个密道。
本来的演出应该是哥哥进入水箱,弟弟则出现在观众席上。
但后来,哥哥进入水箱后,舞台下的升降装置就把他送到了观众席上。
而他则被关进了另一只水箱里,等哥哥的水箱下降到舞台下后,再把他的水箱传上去。
水箱一旦进入舞台上,就会被锁死,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幸亏那些食人鲳都是人工养殖的,本来这种动物胆子就小,人工干预下又挑选了杀伤力比较小的品种,而且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事故,演出前都会被喂饱。”暴怒说,“所以他受的伤不重——他现在很安全,作为受害者,警方会24小时看护他。”
陆怡晴想到了魔术师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所以你用匕首遮盖了那些被鱼咬伤的伤口,然后再把他的伤推给已经死亡的CEO,让警察认为他们是推诿事故责任而发生了口角。”
她看着她。
“你选择救下了他。”
顿了一下。
“也选择救下我。”
观众席上的哭声,半夜响起来的歌声,首饰盒里的纸条。
那都并非偶然。
暴怒抬起眼看向她。
陆怡晴问:“那张写着‘快逃’的纸条,是你写的,对吧?”
陆怡晴很早之前就有过一个猜测。
游轮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童装,警察们查不到她近年入院的档案,从来都要用兔子玩偶遮挡的嘴巴(是为了遮挡已经更换成恒牙的牙齿)
直到她看到了魔术师家里曾经有过一个马戏团。
那一刻,这个猜测有了一个滑稽的定型。
她一开始以为是有人培养儿童作为组织成员,给孩子们洗脑。
但她现在才终于确信,有的儿童只是看上去像儿童,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孩子。
法医小姐的侧写没有错。
纸条上的笔迹来自一个成年人。
但成年人的圈子里,却没有符合的侧写。
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马戏团的畸形秀里,有很多残疾人被贩卖,被展览。其中一个,就是侏儒。他们像娃娃一样,永远长不大。”
陆怡晴注视着她。
“你也是,对吧?”
成熟的灵魂被困在畸形而幼稚的身体里。
是造物主的不公。
——她因此而暴怒。
暴怒没有说话。
半晌,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救下你,陆小姐,你根本不需要我救。”
她审视着她。
没有了兔子玩偶的遮挡。
她第一次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坦然,平静,从容。
她停了停,道:“警察本来就不可能在近几年的档案里查到我,因为算起来,我进入福利院的时间比你还要早。”
提起福利院,她的语气似乎很怀念。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忒弥斯小姐。”
第110章
陆怡晴审视着她。
“为什么?”
暴怒眨了一下眼睛。
“什么为什么?”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是想问我为什么成为暴怒, 还是我们为什么成立了这个组织,还是我为什么要杀了这个游轮公司的CEO?”
陆怡晴问:“为什么要救我们?”
暴怒的语气轻巧:“不为什么,我做事向来是看我心情。”
“你不是那种人。”陆怡晴说, “你在愤怒于厨师先生的死亡, 为什么?”
所以她才会选择肢解CEO的尸体?
暴怒没有说话,半晌,道:“也许我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一桩谋杀。”
“你不是。”陆怡晴说, “你现在在真心实意地愤怒着。”
暴怒笑了起来:“小姑娘, 你总觉得你是掌控了全局看透了它,是吗?”
陆怡晴安静半晌,问:“所以安夫人,她是‘暴食’, 对么?”
这一次, 暴怒没有语带嘲讽, 她安静片刻, 道:“沉迷于最极致的享乐——她为自己选的代号总是贴切。”
“你很聪明,陆小姐。”
她顿了一下。
“我和‘傲慢’——就是你的画家前男友, 都是她的人。”
他们都同样被抛弃在福利院里, 生于斯, 长于斯。
后来安夫人看中了她,将她带了回去。
她起初以为自己遇到了救赎, 满心欢喜, 但后来她才发现, 安夫人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眼线, 一个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卧底, 一个足够聪明的暗桩。
“我从前还帮她运过毒,某些国家的缉毒警察查得不是很严, 对于儿童总是手下留情——我天生残疾,基因存在缺陷,无法长大,但是衰老得也很缓慢。我曾经在边境线游离了好久,帮她和几个寡头谈成了几桩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