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女儿:“……我家没有电锯。”
说真的,谁家会常备这玩意儿?
连防护面罩也没有。
“那就斧子,榔头,实在不行,菜刀也可以。”陆怡晴说,“总之,是利器。”
院长女儿不解其意,但她还是想办法做了万全的防护措施,然后拿着菜刀进了她爸爸的房间。
“看到桌子上的那个丑陋的雕像了吗?它上面有没有裂痕?”
院长女儿检查了一下:“有,这东西大概不是实木的,摔了一下就有一道大口子了。”
陆怡晴指挥着她:“用刀试着劈开它,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院长女儿虽然不理解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试探性地举起刀,用力地劈向了那个雕像。
这个雕像并不是实木做的,从连C都能搬动它就可以看出来。
院长女儿劈开了那层薄薄的木板,看到里面藏着的东西。
……是毒.品。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书房是老院长专用。
他和这个雕像朝夕相对。
薄薄的木板很容易被碰坏,一旦坏掉,里面的东西就会出来。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就关不上了。
“如我所料。”陆怡晴逐字逐句地打下这行字,“这个罗姆克雕像是用来收尾的。”
那些不必要的、利用完就可以丢掉的人,是可以被顺手杀死的。
这种方法很巧妙,大概率没有人会想到当做是“纪念品”的雕像里面会藏着这种东西。
院长女儿开始颤抖了起来,但她还是强撑着打字:“……还有谁有这个雕像?”
“基本上都死了。”陆怡晴说,“还有一个C,不过他已经扔了。”
准确地来说,是被烧毁了。
不过他说是扔在荒郊野岭烧的,而且也快速离开了,他这智商也不想是被吸出来的,所以大概率所有人都是很安全的。
她等下再联系一下警官先生的搭档,把氛围组美女家里的那个雕像毁了就成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典藏版的罗姆克雕像里面又藏的什么。
会和这个雕像里藏的东西是一样的吗?
院长女儿沉默半晌,放缓了语气:“哦,那就好。”
然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开口。
陆怡晴想了想,问:“你还好吗?”
是那一瞬间,院长女儿就弹了一个语音对话过来,她也许已经手抖得打不了字了。
网速很慢,不过她的语速也很慢。
“他之前身体就不好,可我没注意过,所以到他去世了才发现。”
“明明他也是老会长的身边人,他也知道那孩子的真正死因,但他默许了这种行径。”
“……我应该恨他的。”
说到最后,她说。
“我应该恨他的。”
她的学生,还那样年轻,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像花一样娇艳。
但是……
但是……
陆怡晴表示理解,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正如她对于甜食也是又爱又恨的。
——如果它能够不令她血糖高升的话那该有多完美。
院长女儿的语气很含糊:“他现在死了,我……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喊他爸爸,他说,我喊了他这一声,就代表了我这辈子都是他的责任。”
以往仰望的背影是如此高大,他曾经为她撑起了一片没有妈妈在也能够很温暖的天空。
于是她竭尽全力地将他当做人生里的灯塔,去靠近,去努力,去竭尽全力。
现在,灯塔倒了。
……也许很早之前就已经倒了。
“我明白了。”陆怡晴说,“你可以哭。”
院长女儿沉默半晌,突然声音很轻,但又掷地有声地说。
“……我不会原谅他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哭。
通话结束后,陆怡晴私聊了警官先生的搭档,让他帮忙处理一下那个罗姆克雕像。
搭档说:“嗯,陆小姐,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自己,等待救援,好吗?”
陆怡晴说:“好的,我明白。”
……这根本就不像是明白的样子啊。
搭档头秃。
然后陆怡晴放下了平板,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人们。
他们都在惴惴不安地互相打量,市长儿子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停地环顾着四周,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凶手从角落里跳出来给他一刀似的。
小姑娘在这个时候起床了,她乖乖巧巧地被厨师饱了出来,安置在沙发上,晃着两条细瘦的腿。
陆怡晴注视着她,她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瘪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茶几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