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幸存者在接触到周先生的时候,也会产生一定的联想,从眼前的这人联想到惨烈的事故和死亡。
哪怕周先生真的是无辜,他们的脑海里也会有后怕的恐惧心理。
这就类似一个精神坐标。
目睹同类的死亡需要巨大的勇气,尤其是如此惨烈的事故,有很多人都会因此被困于阴影之下。
更别说还会继续和周先生往来,甚至夸赞他是一个好人——虽然他做的慈善活动确实很多。
“再有一个就是——”搭档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有钱小开的父亲,他之前和周先生一起参加过登山活动。”
他也属于活下来的幸存者之一。
他坦然地继续和周先生往来,和他有生意上的交往,夸赞他的美德,甚至把自己的儿子送上游艇举行慈善聚会来镀金。
但问题在于,这样一个五毒俱全的儿子,他把他送过来,真的是为了镀金的吗?
虽然父母都会为孩子考虑,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把养在外面的私生子领回家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陆怡晴的目光逐字逐句地扫过搭档发过来的那些话,突然问。
“除了他,还有别的幸存者吗?”
搭档讲到这里,也跟着缓和了一下心情,道:“有的。”
他顿了一下。
“……当年的登山活动,市长一家也参加了。”
真是强大的心理啊。
明明之前一起玩就遇到过事故了,这次居然又来了。
说着,他翻了翻相册,发了几张照片在群里。
“看吧,这是当年登山活动的照片,这些也被当做证据收集了,可惜后续不了了之了。”
毕竟当时的登山会成员都是名流商贾,他们都不愿意配合,警察局也不好太一意孤行了。
陆怡晴一一翻过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似乎都是登山前拍摄的,那个时候的市长儿子也才十几岁的样子。
照片里的人们都穿着登山服,冲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翻到某一张照片的时候,陆怡晴突然停了手,她把其中一张照片用红线圈了出来。
“请问,这个是什么?”
他们穿着登山服胸前都有一个透明的塑料卡片收集袋,里面的纸片上似乎写着什么东西。
“啊,这个是登山人员必写的急救卡片。”警察局长说,“陆小姐没登过山吧?提前写好自己的血型和过敏药物,万一登山的时候遇到泥石流或者雪崩之类的,也方便急救队伍更好地执行抢救措施。”
法医小姐跟着附和了:“我记得军队和消防队里也有类似的设置。”
“是的,如果急需输血的话,有这种急救小卡片能够方便很多。”
陆怡晴不说话了,她继续圈出下一张照片,问搭档。
“这个,有原图吗?”
搭档不明所以,但还是从相册里重新选了高清选项发过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
陆怡晴注视着市长夫人胸前的那张急救小卡片。
虽然照片还是有些糊,但血型那一行的字母体明显要长一点。
不太像是单字母血型,更像是AB或者稀有血型。
警察局长闻言,放大照片看了半晌,肯定道。
“就是AB的。”他顿了一下,问,“陆小姐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在于这里。
陆怡晴想,AB型血的妈妈,怎么可能生出O型血的儿子?
“要么是变异了,要么是抱错了,要么是有一个人的血型搞错了。”警察局长说,“反正就这么三个可能。”
他语气严肃。
“我们首先排除第一个。”
法医小姐:“。”
6
不过话说到这里,她也想起了什么。
她往上翻了好几页聊天记录,回顾了一下陆怡晴说过的话,然后问她。
“陆小姐,你说那个有钱小开的胳膊是肿胀发黑,表皮红肿的样子,对吗?”
陆怡晴道:“是的。”
法医小姐又问:“那么,他是不是表现得很亢奋,血压升高,心率……啊,我简单点来说,就是他的嘴唇是发红的吗?暗红色?然后开始发白?”
陆怡晴想了想:“好像不是。”
他看起来并不亢奋,那只伸出来的胳膊更像是因为挣扎而伸出来的,肢体动作很僵硬。
“那就对了。”法医小姐说,“吸.毒过量不是这样的,这更像是中了毒的样子,联系到你之前说那船上有海蛇,说不定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