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市长则神色难看地摁着胸口,他的夫人一边拿出哮喘喷雾一边为他拍着后背。
市长儿子一边盯着那张纸条在努力分析着那上面的笔迹,一边核实着从船长室拿过来的所有房间的钥匙。
私人医生不停地叹气:“周先生是个好人,怎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唉……唉……”
他唉声叹气地惋惜着。
小女孩则抱着她的兔子玩偶,与陆怡晴的视线对视的那一刻,陆怡晴突然意识到自己漏了一个细节。
这一次,她没有再唱起那支童谣。
是因为之前被他们吓坏了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陆怡晴的目光,小女孩抽了抽鼻子,她突然再一次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私人医生立刻蹲下去抱着她:“好孩子……好孩子……别哭,别哭……”
陆怡晴收回了目光。
轻轻地弯起了唇。
他们一行人果真结队伍从游艇的最顶层开始,将这些房间一一地搜查过去。
现在太阳正灿烂地笼罩在他们的头顶,阳光有些炫目的刺眼。
海水与碧蓝的天空在此刻被融成一色,放眼望去,整片海上都只有他们孤零零的一艘游艇。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他们大约是很有兴致会停下来拍个照留个念什么的。
但现在,所有人都恐慌地低下头,没人再敢去看外面那片空灵的无人之境。
似乎看上一眼都会迷失在其中。
在搜查每个房间的过程中,私人医生忍不住喃喃:“那张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有罪者,是指我们吗?”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喃喃,一时间,脸色都有些难看。
女歌手不冷不热地开口:“就算要审判,也不应该是凶手来审判。我们中间,不是有法官呢吗?对吧,法官大人?”
被cue到的市长儿子一时间没有吭声,他一边开启下一个房门,查看着里面的情况,确保里面不会有人,包括另外两个放着尸体的房间也去查看了。
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个凶手到底在哪里?”房地产商太太几乎要崩溃了,随着每一扇门后面的无功而返,她的恐惧都要更上一层。
“是不是……只要我们忏悔就不会被杀了?怎么忏悔?该怎么忏悔?他也没说啊!”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发疯。
陆怡晴的语气很平静:“死亡。”
房地产商太太愣了一下,她颤巍巍地看向陆怡晴。
后者毫不避讳地对视上她的视线,声音很轻。
“唯有死亡可以忏悔。”
凶手已经把他的意思表达得够清楚了。
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下来,死寂无声地蔓延。
按照这个杀人速度,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得到搜救队的赶到。
也许在那之前,这艘游艇就会被全员清空。
陆怡晴有些纠结。
这个海葬听起来好像很浪漫,但人类不是鲸鱼,没办法成为鲸落那样浪漫的传说。到时候尸体只会浮起来,变成海鸟们的一顿美餐。
再然后,那群海鸟会在某次“去海边整点薯条”的活动中把尸体拉成一滩鸟屎,定点降落在某个倒霉路人的身上。
啊,想得有点远了。
不过这确实是个糟糕的死法。
还是算了。
房地产商太太怔怔良久,眼泪刷得一声流了下来。
“死……一定要死吗?”她崩溃地哭了起来,“可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陆怡晴探究地盯住她:“这么说,你知道自己是有罪者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笃定凶手一定会杀她?
房地产商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像是一只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鹅。
她嗫嚅着嘴唇,半晌,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惴惴不安地看着市长一家的方向。
市长夫人冷笑了一声:“就是个故弄玄虚的杀人犯而已!我们团结一致地待在一起,还能让他找到空子趁虚而入吗?”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刮过了房地产商太太:“倒是你,别太软弱了,否则凶手杀的下一个就有可能是你呢。”
房地产商太太不吭声了,她的眼泪流得更凶,身体也颤抖得更为厉害。
夜晚很快降临,所有人原本想维持呆在一起的状态,奈何游艇驾驶需要看守,但驾驶室太小了,塞不下这么多的人。
于是只好延续了之前的人群分类,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厨师和女眷们一起待在客厅,据说是要留一个成年男性在这里保护她们。
其他三个人都在驾驶室,在这种情况下,厨师成了最忙的一个人。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驾驶室查看他们的情况,因为有的人可能会在期间需要上厕所或者递个水什么的,需要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