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晴万万没想到她还能cue到自己, 她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
“您请说。”
“人贩子能够进入会员制的游艇会码头,这一点就挺可疑的。”市长夫人说,“更别提他们还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起了争执,然后突然就被周先生好人好事地给发现了。让我们来进行一个合理的猜想,如果,周先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把你带上船呢?”
陆怡晴弯了弯唇:“所以您觉得我是周先生带上来的杀手?”
市长夫人言简意赅:“我只是提供一个猜想而已,无意冒犯。”
“可是陆小姐之前和房地产商太太待在一起呢。”私人医生嘀咕道,“再者说了,她就是个小姑娘,这里所有人,除了囡囡,就数她年纪最小,夫人,这可不兴瞎说啊。”
陆怡晴柔声道:“没关系,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私人医生:“……?”
好心,什么好心?为了揪出凶手不惜胡乱指认人的好心吗?
陆怡晴想,真好啊,她在这场游戏居然还能有参与感。
“我说了,只是一个猜想而已。如果冒犯到你的话,小姑娘,我先道歉。”市长夫人说,“反正现在凶手只能在我们中间,不全都排查一遍怎么能行?”
然后她继续道。
“所有人的早餐都是培根煎蛋统一规划,只有你,陆小姐,你吃的和我们不一样。”
她很难形容那坨加了料叠在一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总之很可疑就是了。
再设想一下,如果是陆怡晴把自己原来的那份早餐里放了毒,然后自己以口味不合改道去吃那坨可疑的东西呢?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可是,这样怎么能保证一定是房地产商先生吃下了那份早餐呢?”
“也说不定换成是谁都行。”市长夫人冷冷地说,“反正为了那个港口的产业园,周先生和我们几个也没少闹矛盾,不是吗?”
陆怡晴看着他们。
啊,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看起来也不是很共同啊。
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傻。
本来嘛,由利益组成的团体,本就可以是最牢固的,也可以是最脆弱的。
就看这个利益是牢固还是脆弱了。
房地产商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到底是抹了抹眼泪,看向了陆怡晴。
“是……是你吗?”
她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语气尖利。
“你和这个姓周的,到底是不是一伙儿的?”
陆怡晴没有回答,她看向了市长夫人,微笑:“按照夫人的这个推理逻辑的话,那么太太本身也有嫌疑啊。”
房地产商太太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市长夫人也跟着皱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明白陆怡晴在说什么。
毕竟房地产商一死,最伤心的就属他的妻子了。
这是有目共睹的。
“眼泪和悲伤都是可以假装的啊。”
再一次地,陆怡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赵。
“毕竟,房地产商先生也想杀掉自己的妻子,那么作为妻子,反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你说什么,杀掉谁?”市长儿子问,“他顶多就有那个胆子出个轨,怎么还会想着杀妻啊?”
他话音刚落,就自知失言,尴尬地不说话了。
“太太有一只铁皮杯子,做的很精致,据说是专门买回来的旅游纪念品,倒进白开水就会有甜味,但事实上,那只是铅制杯。”陆怡晴说,“只有低价铅离子才会有甜味。”
铁做不到这一点。
它只有铁腥味。
市长儿子明显也知道铅制杯的典故,因为以前古罗马的人就会用这种杯子喝水,因为很甜,所以被贵族吹捧。
“长期喝的话,不就会铅中毒了吗?”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对。”陆怡晴语气柔和,“所以,也说不定太太早就发现了丈夫要杀自己,所以先一步地杀了他。”
“你胡说什么!”房地产商太太愤怒地嚷道,“如果我真的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又怎么会继续用那只杯子喝水!”
她说完,表情又痛苦地扭曲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陆怡晴弯了弯唇:“您别生气,我也只是提供一个猜测。”
她看向所有人:“好啦,现在我们都有犯罪嫌疑了。”
游戏是不是很公平呢?
众人一时间无言。
在所有人神色各异但沉默不语的表情中,陆怡晴看向了其中一个人——刚才的犯罪嫌疑推论好像唯独把这个人漏掉了。
但很快,市长儿子就再一次站起来调停:“好了,大家都先缓一缓,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吵起来,多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