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她往旧址走去,一路上和她絮絮叨叨了很多她走后在福利院发生的琐事。
包括院长妈妈是因为糖尿病去世的,福利院这几年又多了一些非常可爱的孩子,还有就是他们目前在招新的保育员等等等等……
陆怡晴环顾着这里,一切似乎都没怎么变。
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福利院,枯黄的草坪上有陈旧的木马,斑驳的墙上画着褪色的画,窗玻璃上贴着很多小朋友做的手工剪纸。
她剪的小人也贴在那上面,不过那时的老师没有一个发现她的秘密:
那就是这个小人的脑袋和身体是可以分离的,她叠了一个可活动的抽拉纸条在下面,一拉,小人的脑袋就会断掉。
陆怡晴这么想着,顺手一拉,因为年代久远,抽拉纸条不堪重负,小人彻底断了。
小洛洛道:“啊,已经很久了,剪纸坏掉也不奇怪,说起来,你看墙上的画,那就是那个叫威尼斯的画家在来咱们院里的时候画的呢。”
陆怡晴转过脸,表示了一点兴趣:“哦?”
“是啊,是啊。”小洛洛说,“虽然他年纪比你小了一点,但是比你先来福利院,这些画就是他来了之后画的,你没来的时候他就被领养走了,也难怪你不知道。不过那时候的画可差多了,比不上现在的他,是不是?”
陆怡晴看着墙上的涂鸦,笔法稚嫩,线条也是尖锐、乱七八糟,毫无美感。
他画了很多小人,每个小人的身上都有很多杂乱的红色线条,狰狞扭曲。
不过那些大人不会把这个当回事的,他们只会觉得是小孩子随便乱涂乱画的。
——她想起来了。
记得她刚来这里的第一天,陆怡晴就夸过这些画:“画得真好。”
大人都把她的话当成毫无审美的小孩子胡话,但陆怡晴其实是发自真心。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觉得这些画很好看,只不过她的话被大人们当做笑谈,略过不提了。
她不知道画画的人是谁,只是单纯地觉得眼前的这幅画完美地契合了这座福利院。
真巧。
陆怡晴注视着面前的墙壁。
也就是那一刻,她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猎猎风声。
陆怡晴抬眼,看到玻璃窗的倒影里,那个小洛洛不知何时举起了手里的棍子,他面目狰狞地向她挥了过来。
第75章
陆怡晴在倒下去的那一质间, 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很疼,但他打人完全不得要领。
甚至于还打在了她的肩膀处。
如果真要打昏一个人的话, 应该是重击下巴, 导致位听神经紊乱;或者敲在后脖颈,厚致脑部损伤,太阳穴也可以, 但有概率致人死亡。
如果打在后脑勺就会效果会更好, 有概率致人死亡或者植物人。
所以他的手法和位置都是完全错误的反面教材。
……好蠢啊。
那一刻,陆怡晴甚至微妙地理解了真大胆是如何看待C和C父的那种心情。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小洛洛将她带走。
真是很巧,她刚发现“暴食”(疑似)和福利院有捐赠投资建设的关系, 福利院现在的话事人就打来电话用合理的理由把她喊过来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傲慢”和“贪婪”都已经死在了她的手里, 所以沉不住气了吗?
她很期待。
小洛洛看她昏倒了之后, 先是颤抖着手试了试她的呼吸, 确定没死后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开始给人电话:“人已经被我骗到手了,对, 很容易的事, 那么……你可以让我见一见他们了吗?不行?为什么不行?还要等多久?……什么指定地点?好吧, 你告诉我。”
陆怡晴听着他的通话。
所以,他将她打昏是为了见一群人?
“他们”会是谁呢?
她很好奇。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开始把陆怡晴往车上拖。
说实话, 是条细狗。
拖个人吭哧吭哧的。
要不是还在装昏迷, 陆怡晴真想直接站起来跟着走算了。
脊背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还在持续性地疼痛。
……她突然想起来, 那两盒甜食还放在车上没吃呢。
啧。
她被他抱上了车, 塞进了原本就藏在福利院旧址的一辆车的后排里。
然后,他给葬礼上的人打了个电话, 说是朋友晕倒,要送去医院,可能还要陪护几天。
紧接着,他又很严谨地打开了一瓶酒,往她的身上撒了一点。
做完这一切,他启动了车子。
路上有交警拦下来,他就解释说是团建喝多了,身体不舒服,正打算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