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打开偏厅的灯,但大厅里是有光的,光从罅隙里漏出来。
也就是那一刻,她看到偏厅的门缝里有一个黑影快速地晃了过去。
是不小心路过的人吗?
那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又或者——
有人在偷听他们的通话。
陆怡晴搁下了听筒。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好期待啊。
*
——杀死老会长的人必然是一个很了解他过往的人。
警察局长在整理所有人的口供的时候这么想。
那么,林家的长子、长女和那个私生子都有嫌疑,那位堂姐也许也有。
当然,在这里长期工作的佣人也会有。
不过警察局长排查了一遍,这些佣人都是最近过来工作的,应该不存在这种情况。
他们老老实实,除了送餐和打扫卫生从不上去。
而事发当天,当天长女、堂姐和私生子都在一楼的大厅。
长子在顶楼,和那群医护人员一起,被迫摄入了安定药物。
因为这里医疗设备很齐全,包括有血药浓度检测仪,法医小姐还让他们挨个测试了一下,结果是没有人撒谎。
法医小姐说。
“如果人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是证据在撒谎。”
警察局长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人巧妙地利用这个服下药物后就等同于拥有了不在场证明的条件,毕竟下药谁都能干,但拉闸并不是。”
“我在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法医小姐说,“可以先吃药,然后趁着药物还没有发作的情况下拔掉老会长的管,然后在他死亡的时候陷入昏迷。”
警察局长提醒她:“他们服药的时间都是基本一致的。”
因为他们都说除了佣人送上去的饭菜之外,自己没有吃过任何额外的东西。
“服药的时间一致。并不代表药物发作的时间一致。”法医小姐说,“有的人会产生耐药性,当然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
警察局长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然后分析:“你的意思是……老会长的儿子有这个动机吗?”
“我倒是觉得他们都有动机,甚至也可能是贿赂随行医生帮忙拉闸也有可能。”法医小姐说,“之前看到有个男孩子在拍照,你们都没注意,我就没拦,说实话,摊上这么一个爸爸,他死亡的时候我也会开香槟的。”
警察局长制止了她的吐槽:“可是,如果七宗罪的凶手是顶楼的人的话,他根本没有时间和动机去杀害新娘和伴娘,那天长子和医护人员都一直都在顶层,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法医小姐注视着他:“那么,他是否会有帮手呢?”
互相帮忙,互相杀人。
互相创造不在场的证据。
警察局长突然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那我们就需要更完整的证据链。”
“这个,要告诉陆小姐吗?”法医小姐问,“如果你说她可以信任的话。”
警察局长点了一下头:“她说过,之前有一个姓孙的律师在她的车上装过跟踪器,还曾经有人放过她轮胎的气。”
“孙律师?”法医小姐想起来了,“那个林先生公司法务部的话事人?他的确有点本事。”
胜诉率高得吓人。
如果之前陆怡晴就被追杀,那么,她就会变得很危险。
警察局长皱了皱眉:“但我在想一个问题,他们之前没杀掉她的话,只是这次如果要杀死她的话,会给她安上什么样的罪名?”
他沉思了一会儿,试图挑出一个相对合适的词语。
“……懒惰?”
法医小姐翻了一个白眼。
“总之我们先找到陆小姐,在她的人身安全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想一个对策出来。”
他说。
“我们需要引蛇出洞。”
*
是夜,天降大雨。
所有人都结束了晚餐后,长子突然向院长女儿她们提议:“你们要不然一起住在公馆里吧,大家都聚在一起,可以降低风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划过了陆怡晴的脸。
但他的嘴上却说着:“正好,这位袁老师也害怕,到处都很危险,不如就留在公馆好了,反正这里房间很多。”
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公馆里的卧室正好很多,空间也很大。
陆怡晴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小袁老师在她的对门紧张兮兮地说:“小陆老师,你要有事的话一定要喊我啊!”
陆怡晴闻言,笑着点了一点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