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来的路上就发现了,有一辆车在尾随着陆怡晴。
于是她踩着油门过去,别开了它,别了两次后,那辆车也许是被搞了心态才转头离开了。
陆怡晴注视着她:“我知道。”
否则律师的那个GPS定位器不就白放了吗?
不过——
被别两次车就离开,他们会是这么轻易离开的人吗?
女主人闻言,她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后,她便理解地笑了笑。
“好吧,再见,陆小姐。”
她顿了一下。
“从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很抱歉。以后陆小姐有空来U市玩的话,请务必来这家水产店光临。我饭资全免。”
陆怡晴收下了她的名片。
说起来,她之前充在她的甜点卡上的那些会员费都还没能用完呢。
“再见。”
她目送着她消失在了夜色里。
然后陆怡晴走进了七楼。
这里之前就被封锁了,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灰尘、霉味、似乎还有没挥发干净的双氧水味道,一切是那么的陈旧而阴暗。
陆怡晴此前没有进入过七楼的公寓内部,因为她不是真大胆,没有那么多空闲和好奇心。
现在看来,七楼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些血迹都已经被清扫干净,整个屋子都是空空荡荡的。
但就是在这空荡之中,陆怡晴发现了一点不和谐:
她之前去过小赵的公寓、也去过那四个男大学生的公寓,还去过二楼独居老人的那个公寓。
之前,他们的公寓里因为都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家具和物品,空间布局似乎看不出来大和小。
但是现在,陆怡晴突然发现,一览无遗的七楼公寓,内部面积似乎比她的六楼要大一些。
陆怡晴退了出来,她转道去了其他几层楼。
因为都没有主人,所以都是空空的,所以看起来似乎都比她的公寓面积要大一些。
以前的她因为从不社交,竟然也从未发现过。
奇怪。
陆怡晴想着,站在自己的家的门口,她审视着这间屋子。
她抽出了卷尺。
没有看错,她的公寓面积果然是最小的。
只不过这个小看不出来,没有人会对着那么几厘米发牢骚。
大部分人应该都看不出来,也不会计较。
更何况,她在搬进M公寓之前,六楼似乎就有一段时间的空置期。
她想,她得找个时间问问从前的公寓负责人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陆怡晴所在的学校暂时地恢复了平静。
那些该接受法律制裁的,都已经在走公检法的流程,至于院长,也暂时性地摆脱了那些看似莫须有的恶名。
反正没什么人敢讨论这件事。
院长女儿也在正常授课,不过她最近大概又心情不好了,作业布置了一倍有多,校园论坛上哀鸿遍野。
大家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吃饭、睡觉、上课、考试,讨论接下来的节日长假应该怎么度过。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毕竟地球少了谁都能照常运作。
只是那天台上、那花坛里、那篮球场前、那园艺社的教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堆满了很多不知来源的鲜花。
一捧捧,一簇簇。
它们默默无闻地盛开。
在孩子们讨论节日长假该如何安排的时候,招聘她的女老师也把陆怡晴拉进了团建群里。
她对即将到来的假期万分期待:“这次据说要去的城市有很多高山大川,好期待啊,我早就想回归拥抱大自然了!哦对,小陆老师,你不是说你之前的工作压力很大吗,正好也放松放松吧。”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可能经历了那些事情所以不太好受,也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不要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我们学校还是有很多好孩子的!”
她离开后,一旁路过的小袁老师:“啧,就她心情最不好了。那个姑娘是她班上的团支书,是个好孩子……”
她话没说完,被旁边的男老师捅了一胳膊,也不吭声了。
陆怡晴在收拾出行的行李时,想过这个问题。
……今年大概是她前半生度过的最充实的一年了。
咖啡馆店主的那个女人没有再联系她,至于她的房东,他只说自己要去别的城市参加表姐的婚礼。
“我们不顺路。”
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