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了一会儿, 没有等到陆怡晴的提问, 于是她不得不继续把话往下讲。
“诚如我所言,我父亲是米蓝集团旗下运营互联网公司的秘书室室长,对于子公司里的内务了解得还算齐全, 在不久前, 我们集团的理事长曾经提出过一项名为‘七宗罪’的慈善拍卖,拍卖的主题是威尼斯老师的七幅画,但是后来威尼斯老师的住宅起了大火,所有的画作都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
说到这里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陆怡晴的表情。
后者的面色从容平静。
这件事在当时的新闻上被报道得铺天盖地, 幸好警方有意镇压了消息, 他们保护了陆怡晴, 避免新闻媒体把她挖出来大肆报道一通。
但后者似乎完全不在乎,哪怕死者是她的男朋友。
说起来, 顾总之前好像是说过, 画家之前参加过很多慈善拍卖。
他们是见过的。
陆怡晴斟酌了一下:“对于一个慈善拍卖来说, 这个拍卖的主题似乎有些不太搭调。”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咖啡馆店长说,“但是主办方, 我是说, 理事长定义的拍卖会主题解释是‘这个世界从不缺人性的罪与恶, 因而慈善的心更为可贵’。”
所以这个拍卖主题还是被保留下来了。
“说回正题——根据警方的说辞, 威尼斯老师是自杀。”她说, “但我不相信,因为我父亲在理事长的办公室里面发现了威尼斯老师的档案——不仅仅是他, 连他的父母的信息档案都在上面。”
她的父亲身为秘书室室长,他不仅要管理公司内务,还有集团一些中高层管理,同样还是集团理事长的心腹,经常会帮他出面处理一些需要旁人代劳的琐事。
但对于联系威尼斯老师参加慈善画展,理事长却是自己从头到尾亲自联系的。
自从威尼斯老师自杀身亡以后,父亲就再也没在理事长的办公室里发现他的档案。
也许是被塞进了碎纸机销毁了。
他无从得知。
然后在某天的下午,他们结束公司会议之后,父亲偶然地向理事长提起了自己曾经在理事长的办公室里看到过的威尼斯老师的档案,当时的理事长表情很不对劲。
但父亲并没有多在意,然而等他下班回家的路上,有一辆卡车突然失控,撞向了他所乘坐的轿车。
司机当场死亡,父亲在医院的抢救室里抢救了三天后,也不幸身亡。
临死前,他把一切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自己女儿。
“我觉得我父亲的死亡是有疑点的。”女人看着陆怡晴,“威尼斯老师的死亡也是。他们之间牵连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你也是,陆小姐。”
她顿了一下,补充。
“我的父亲说了,那份牛皮纸袋里,除了他们的个人信息之外,还有那七幅画的照片,它们的寓意就是七宗罪。”
她说着,把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了陆怡晴。
她的父亲恰好也是个非常喜欢油画的人,因为那些画作都在画家手里,所以想要鉴赏就只能拍照,他拍了很多。
女人将那七幅画展示给陆怡晴,陆怡晴看了一眼,然而那七幅画里并没有《忒弥斯之眼》
反而有那幅很著名的《水鬼》
画家手里一共有十四幅类似的画作。
十三个是受害者(包括她),还有一副是他自己——《水鬼》
其中七幅画是七宗罪,那么另外七幅又是什么?
七美德?
陆怡晴注视着这张久违的照片:“这幅《水鬼》在拍卖会上被定义的寓意是什么?”
女人皱了皱眉:“是‘傲慢’,可我不明白她究竟傲慢在哪里?”
画里的水鬼想要引诱路人下水,更贴合这幅画的寓意应该是‘□□’才对。
“因为傲慢的不是她,是他。”陆怡晴轻轻地弯起了唇,她点了点照片里的水域,“他躲在水域里面,自以为被黑暗所遮掩,被油画颜料所覆盖,就自得地以为没有人能发现他。”
但——
她找到他了。
女人听到这里,她深深地看向陆怡晴:“原来如此,我受教了,陆小姐。”
陆怡晴微微颔首:“继续。”
女人于是继续往下说:“自从我的父亲去世之后,我就在观察你了,陆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也需要我的帮忙,对吧?”
陆怡晴反问她:“我需要你帮我什么忙?”
女人被她问得一时语塞:“威尼斯老师之前差点要杀你,而他又和米蓝集团的人有关联,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的幕后主使是谁吗?”
“不想。”陆怡晴轻轻地笑了起来,“更何况,你对我不够坦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