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晴注意到有好几个人的随身物品上都印着同一家公司的LOGO。
陆怡晴似乎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这个LOGO,它属于是本国的一家规模庞大的财阀集团。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似乎是一位律师,他来到了警官先生的面前,礼貌地致首。
“早上好,警官。”
警官先生被他打断了,他转过头去看向他:“请问有什么事?”
“听说你们因为一些证据拘留了我的当事人——就是那位大学院长。”律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他推了一下自己的无框眼镜,“我想这个证据链有不完善的地方,可以谈一谈么?”
警察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需要谈谈。”
律师微笑着,又看向陆怡晴。
“至于这位小姐……?”
陆怡晴说:“我只是路过。”
律师了然,他为她让开了一条路,于是陆怡晴走了出去。
透过大厅的落地玻璃门,她可以看到警官先生隐忍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看向律师:“既然这样,那我们来谈一谈吧。”
*
陆怡晴回到学校后,她径直走向了男生宿舍,此刻天才刚亮,除了个别学生早起学习或是晨跑,很少有人出行。
陆怡晴拆开了104那扇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防盗网,她翻了进去。
C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睡得就像死在浴缸里面的马拉。
和他对比明显的,则是他的舍友。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姿沉静,就像躺在水里的奥菲利亚。
陆怡晴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美工刀。
倾斜的刀片顺着细白的皮肤贴合上去,最后压出一道殷红的、醒目的血痕。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想要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一点波动。
她的房东终于有所动静,他掀开了长长的睫毛。
看到陆怡晴正侧坐在他的床上,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除了很早之前,进入公司的时候练习微笑被男同事撞见让他有了心理阴影后,陆怡晴就很少在外面练习了。
更多的时候,她会对着镜子,练习真心实意的、甜美温柔的微笑。
这样她就可以走在人群中,而不必被当成异类或者别的什么。
但现在陆怡晴想通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异类。
而在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同类。
她的房东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
他很平静,只是看了一眼陆怡晴:“院长被抓了?”
“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对吗?”陆怡晴语气柔和地问,“而之前的那些理由,都是你为了让我帮忙而捏造出来的借口?”
房东淡淡地说:“不是。”
他顿了一下。
“不只是院长。”
陆怡晴注视着他。
她当然知道不只是院长。
一个白发苍苍、快要退休的老头,就算干得出给她轮胎放气的事,也绝对没法开着130码的车追着她狂飙。
肯定还有别人在为他做这些事,为他抹平荆棘上的刺,为他铲除一切拦路的障碍。
可她不在乎。
陆怡晴注视着他。
“你到底是谁?”
她倒不是生气,只是好奇。
至于手上的这把美工刀,她想,只是一点必要的手段,让他不至于言简意赅地和自己打哑谜。
他向来话少。
“我明白了。”
房东倾身过去拿自己的手机,他的脖子压在她的刀刃上,血痕更深了一些。
但他无动于衷,她也是。
他低头:给某个人发信息。
手机屏幕很清晰,陆怡晴能够看到对面的的备注。
“A”
一个很简单明了也足够言简意赅的字母,足够让他的备注排在所有人的前面。
“1”
他发了一个数字过去,和他本人一样言简意赅。
陆怡晴问:“暗号?”
“不。”房东说,“只是让她出来,我想我们需要当面谈谈。”
陆怡晴弯了唇:“好啊。”
与此同时,C终于睡醒了。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老大你在和谁聊天……卧槽……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对面的床铺上,陆怡晴正跪坐在他的舍友身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为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就像一道红色的项圈箍在他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C脑子有了短暂的停顿。
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宿舍?
她又为什么出现在他的床上?
他们俩这是已经睡了?
睡完拿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