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换好衣服,烘干了头发,洛夏榆这才有了几分胆量,她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先是把落地衣衣架推到靠墙边的位置,可是一眼扫到那几件漂亮小巧的内衣,耳根子还是忍不住发了烧。
洛夏榆望了一眼四周,从沙发上抽出一块毯子,展开,盖在了落地衣架上,将那几件漂亮的内衣遮得严严实实。
盖好了之后,洛夏榆心口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
诺大的总统套房内很是安静,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难道霍霁走了?
洛夏榆谨慎地观望着四周,往前走了几步,试探一般都叫霍霁的名字。
“霍少爷?”
“霍霁?”
两声过后,四周并没有声音回应洛夏榆,洛夏榆缓缓直起细软的腰肢,他应该走了吧。
洛夏榆放心多了,胆子也大多了,她走到一旁,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
就在她喝水的空隙间,从旁边一间主卧虚掩的房门后传出一道磁性又低沉的嗓音。
“你若是叫我一句未婚夫,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咳咳咳……”
洛夏榆被吓着,喝水被呛着了,慌张放下矿泉水,抽出纸巾,细致的印了印唇边晶莹剔透的水珠。
蒙了一层水气的眼眸看向那扇门。
洛夏榆毫无意时的变得拘谨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踱到了房门口。
距离进屋只有一步之遥,可是那里仿佛有一道天堑似的,洛夏榆始终没有抬脚,跨越鸿沟。
洛夏榆很守规矩地站在了门外,甚至没有不安分的通过门缝偷窥里面的光景。
她小声的用商量的口吻跟霍霁说,“霍少爷,刚才在船上,我跟您说的话是开玩笑的。”
每一个字小心的越过嗓子眼。
洛夏榆鼓起勇气才说出这番话。
她话音刚落,面前那一扇门被猝不及防从里拉开。
门被打开的弧度很大,带起了一阵静流中的疾风,疾风扑面,洛夏榆耳边细软的发丝微扬。
她的视线低垂着,门被打开的瞬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衬衫腹肌。
霍霁身上的白衬衫未扣扣子,他宽肩窄腰,腹肌紧致的肌理线条有如艺术品一般流畅。
洛夏榆那双没见过世面的眼睛看见这养眼的一幕,竟然不假思索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站在门口,把头低得很下,活似犯了错的小朋友。
霍霁的薄唇浅浅勾起了一道弧度。
“洛小姐与人说话都是这样小声吗?”
“不是。”洛夏榆的声音还是很小。
霍霁嘴角的笑意猝不及防加深,他俯身弯腰,一手撑在旁边的门框上。
“洛小姐说话声音这么小,我得这样听才能听得见。”
温热的语气悉数喷薄在洛夏榆白玉般的耳尖上。
洛夏榆的耳尖一红,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却始终没有抬头。
她低头看着脚尖的余光中,眼前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在空中轻荡。
是他胸前挂着的那枚戒指,那是一枚男士婚戒,婚戒上雕刻了一圈的金羽花纹,是意大利一位顶尖的婚戒定制设计师逝世前的最后一件作品。
这位设计师有些艺术人的清高和傲慢,光有钱有权有影响力,不足以打动他为之设计作品。
还需要定制戒指的双方心意相通,爱意相通。
从他那双巧手下雕刻设计出来的作品,无一不在赞颂崇高的爱情。
他的客户遍布全球,不过华国客户只有两对,华国人相信爱情,但是在华国,结了婚后爱情会变成亲情,这样的亲情打不过被血脉联系着的亲情。
所以在这位设计师从业的三十五年内,只接了来自华国的两个订单。
逝世前,那位设计师叮嘱家人把他毕生的设计作品和客户名单作为陪葬一同带进了棺材中。
从此,以那位设计师为名的婚戒绝版。
即便眼前有熟悉的光芒闪过,洛夏榆依然没抬头。
她提高了声音,“霍少爷,很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开这个玩笑的,下次您陪我一起去商场买一对耳钻作为补偿就可以了。”
“不打扰你换衣服了,再见。”
洛夏榆低着脑袋转过身,随后活脱脱像一只误入了狼王洞穴的小白兔一样,跑得飞快。
霍霁缓缓站直身子,抽回了撑在门框上的手。
那枚戒指轻轻的荡了几下,蹭着霍霁冷白的锁骨。
嘴角的笑弧还未放平,笑意却已经散去。
洛夏榆几乎是从酒店里逃出来的,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心跳高居不下。
回到家中,看着家中的佣人进进出出的忙碌,每个人的脸上都飞扬着一抹神采。
洛夏榆找了一个佣人问,“今天是要宴请什么重要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