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霍霁的手覆盖在洛夏榆的手背上,寓意他会保护洛夏榆,可是洛夏榆的指缝中还是像长了潮。
“叔叔阿姨,你们多虑了,霍霁肯定不会欺负我的,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陆鸢尾说这话,眼神明亮的看了霍霁一眼。
霍霁神色冷酷,像是笼了一层冰,可这并不妨碍陆鸢尾看过来的眼神含情脉脉。
“救命恩人?”向月心疑惑的看了霍霁一眼,放弃了从他口中寻找真相的意思。
“对呀,十二年前在比尔根山,我救了他。”
“说起来,霍霁小时候真可爱了,比现在好多了。”明明这件事情并不是她亲身经历,可是她聊起来却能侃侃而谈,仿佛那就是她记忆中没有缺失的一部分。
“我都没听过这件事,鸢鸢,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原本向月心就对陆鸢尾有滤镜,听到她在精神层面救了自己的大儿子,又在物理层面救了自己的小儿子,对她喜爱的感情更深了。
“救我的人是洛夏榆。”霍霁声音冰冷得不近人情。
他一句话瞬间就破坏了现场的氛围。
原本还充斥着欢声笑语的餐厅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让人心慌。
向月心看了一眼洛夏榆,她垂着眼睛没有去看别人,表情不太好,她旁边的霍霁目光锋利的直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表情同样不好。
“夏榆……”向月心声音温柔的叫了她一句,但是洛夏榆能听出来她话里有些小心谨慎,还有试探。
她面对陆鸢尾的时候是全然放松的,仿佛他们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样的那种轻松。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上楼去休息了。”洛夏榆抱歉的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明明刚才是绝佳的机会,说出真相,以免陆鸢尾误导了霍霁的父母。
可是她却一个字都没说。
霍霁父母对陆鸢尾是肉眼可见的喜爱。
霍霁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冷酷的说出真相,不会妨碍他们之间的关系。
洛夏榆不一样。
何况她手上还没有证据。
她知道陆鸢尾想方设法从她身上抢走那枚戒指,是为了冒名顶替霍霁救命恩人的身份。
但那枚戒指是母亲留给洛夏榆最后一件遗物,不论如何,她一定要拿回来,哪怕是抢。
“好好休息,等会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早餐的话我让佣人送上去,可以吗?”
洛夏榆感受到了向月心的关心,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谢之后,她上楼了,没有再管餐厅是什么情况。
餐厅的氛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就像是一盆燃烧的正旺的火,突然被喷了一盆冷水。
很不对劲的情况下,陆鸢尾居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和向月心有说有笑,缓和了他们的情绪。
看样子这个小插曲像是短暂过去了,但是用过了早餐,向月心把霍霁叫到了楼上的花厅。
“阿霁,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向月心在霍霁的面前一直都是慈母的形象,很少有如此严肃端方的时候。
霍霁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还是去了。
刚走到花厅,向月心严肃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盯着霍霁看,如果仔细辨别的话,她的目光里还有几丝埋怨。
“为什么要这么对陆鸢尾?”她一开口就是问罪。
“母亲,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向月心对陆鸢尾好的有些不合常理了,如果霍霁的记忆没出错,这应该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霍弈也跟着走进了花厅,他隐隐有种直觉,“那个姑娘是阿敬日记里提到的人吗?”
“是她。”向月心刚端出长辈的架子,那副严肃的模样还没维持多久,这会儿又露出些脆弱,她声音沙哑的回复道。
霍弈心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日记?”霍霁第一次听说大哥的日记。
“阿霁,你大哥刚离世的那两年,你母亲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是没看见。她当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抱着你大哥的东西不肯撒手,她在你大哥的房间床底下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霍弈这人年轻时便是一代传奇人物,如今老了也风度翩翩,不怒自威,这时候他难得眼神里露出了一丝难受的看向霍霁。
霍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看向向月心,“大哥在日记本里写了什么?”
向月心的身后是一片诺大的落地窗,窗边布满了昂贵景植,外面的光芒照了进来,照在她身上,却显得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陷在柔软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