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是晚宴。
这场晚宴比洛夏榆上次参加的那场晚宴要更加轻松,因为霍霁,她身披荣耀的光环,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讨好和赞美。
夸赞她美貌,夸赞她画画好,来来回回都离不开这两个夸赞的点。
他们夸赞洛夏榆本质上是为了讨好霍霁。
听着流水线一般夸赞的话,洛夏榆都快审美疲劳了,不过还是得保持笑容,对他们微笑点头,收下他们送过来的名片。
这一路,洛夏榆收了两沓厚厚的名片,手包都塞不下了。
洛夏榆轻叹了一口气,还好虽然他们一直围着洛夏榆转,他们更想巴结讨好的人是霍霁,霍霁是众星捧月的c位。
也还好霍霁好像看出了洛夏榆疲于应付这种场面,有意帮着她应付,洛夏榆这边就轻松了很多。
三个小时的晚宴结束,洛夏榆又困又累,分别前和霍弈,向月心打了招呼,礼仪到位,洛夏榆上了那辆劳斯莱斯。
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洛夏榆整个人身子都软了,如同一片蔫了的羽毛。
她只是应付这么一次就精疲力尽,很难想象霍霁自由出入这种场合,却能如此如鱼得水。
今天那些人虽然变着法的讨好洛夏榆,更多自愿在叩抠君羊武二四旧零八一久尔给洛夏榆送礼,又是花高价买下洛夏榆的画,但是洛夏榆也注意到了,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赛一个圆滑,相处起来是最是心累,和他们说话要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辨别他们话外之音,以免落入陷阱。
和那样各色狡猾奸诈世故的人打交道,并且能如此从容,霍霁的双商真是碾压一众人。
“累了?”
“嗯。”洛夏榆回话的字音懒懒的。
霍霁望了一眼她脚下的那双高跟鞋,“回去好好休息。”
洛夏榆没有马上回话,柔软的躺在真皮座椅上,眨了眨眼眸,她转头望着霍霁,“回去之后……你陪我喝酒吧。”
这是洛夏榆第一次邀请他一起喝酒。
霍霁没有拒绝,思考了一下,“如果你太累了,明天喝也一样。”
洛夏榆不改变主意,倔强的强调,“就今天。”
“好。”
从美术馆回檀府的路程有半个小时,洛夏榆借着这半个小时,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她邀请霍霁一起喝酒,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跟他聊聊今天拍卖会上发生的事。
他们两个男女朋友关系都不是。
结果现在满城传她们要结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其实洛夏榆本来应该高兴,她接近霍霁不就是想坐上霍家少奶奶的位子吗?
现在所有的事态都在顺着她的想法发展,甚至连他的父母都接受了洛夏榆,而且他们家有爱又有权贵,这可能是洛夏榆这一辈子能遇见最好的家庭了。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闷闷的。
刚开始下定决心抓住这块浮木时,她对霍霁没有感觉,所以利用就利用了。
如今情况有变。
她好像对霍霁生出了感觉,她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利用他,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他,她会愧对霍霁。
这一份愧疚好像越发沉重了。
胡思乱想之际,车子在檀府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洛夏榆的右脚刚落在草地上,忽然,霍霁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
他一手托住洛夏榆纤瘦的脚踝,取下了那只D家的新款高定细带高跟鞋。
他的手如同上等的薄玉一般。
洛夏榆玉足柔嫩,霍霁温柔为她脱下了高跟鞋,随后他的身子探进车内。
他一靠近,洛夏榆闻到了他身上那阵珍华乌木沉香。
霍霁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洛夏榆今天踩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脚背确实累了,她没有抗拒霍霁的怀抱。
他抱着洛夏榆上了二楼,将她放在露台的软椅上,女佣为洛夏榆拿来了一双软底拖鞋。
穿上软底平拖,身子放松了下来。
管家拿来了一瓶唐培里侬1995香槟,配了两支RIEDEL香槟杯。
霍霁打开香槟,倒酒。
唐培里侬1995香槟色泽优雅,如同秋深时节午时碎金色的日光,如同日光一样的香槟在月色的照拂下,优雅迷人。
倒好了酒,霍霁端木起香槟杯,和洛夏榆碰杯。
轻轻的,砰的一声。
洛夏榆在这月光中抬起下巴抿了一口香槟,1995的香槟如同奢华正茂的巴黎秀场,香槟里空气碰撞,跳动的气泡刺激唇腔,陈旧的香槟水带着小珍珠般的气泡,却又极度温和,给人的感觉像是与谦谦君子的细声交语。
霍霁没有让人拿来刺激的威士忌,他怕洛夏榆喝醉,可今夜主动邀请他月下共饮,洛夏榆的目的也不是让自己喝醉,她是有要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