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叫人拿来了一个密封袋, 将刀子放了进去,这是留有苏欣予指纹的凶器,再抬头看一下大厅里的监控,他刚想拿出手机给监控室的保安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他亲自跑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他在客厅里等来了家庭医生,简单的跟家庭医生说了霍霁手上的伤。
霍霁手上的伤口又深又长,还未愈合,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着。
洛夏榆看着那只优雅斯文,又带着绝对狠厉感的手。
明明那只冷白修长的手沾染鲜血,可是洛夏榆心中的安全感却在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他看着霍霁不在意手上往下滴落的鲜血,一步一步走到了洛夏榆面前。
“没吓到吧?”
洛夏榆这才抬头,此时此刻那双漂亮的眼里没有一丝泪水,有的只是坚定和明亮的光芒。
她摇头。
霍霁安慰她似的温柔笑了一下,目光如风一般的扫了一眼洛夏榆身上被溅了血珠的衣服。
“你衣服弄脏了,回去换身衣服好好睡觉。”
洛夏榆又点头。
借着点头之际,洛夏榆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头,她垂着双眸。
在这寂静夜色中,这一片灯火辉煌中,洛夏榆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然。
她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她没去看对面的人的神色,但听到了一声极轻极淡的笑。
“为什么道谢之后又突然道歉?”他的声音比夜色还要抚慰人心,让人沦入梦幻。
“谢谢你保护我,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伤了。”
霍霁唇角上扬,他缓缓举起右手,一旁的家庭医生已在他身侧候着,等待他们聊天结束。
“这是光荣的勋章。”
“因为保护了你,如果让你受伤,那这将是一辈子都洗掉洗不掉的屈辱。”霍霁目光温柔的望着洛夏榆。
他的话语说的太过温柔,还是这夜色太过魅惑人心,洛夏榆感受到自己的心怦然一跳。
那颗心脏似乎在胸腔里轻轻的撞了下南墙,撞的满头晕眩却是幸福感。
洛夏榆想抬头,可掀了掀眼皮子,她又低下了头,她注意到了在旁边等的有些焦急的家庭医生,也注意到了霍霁的脚边已经凝聚了一小滩血珠。
“我先上楼换衣服了,你好好包扎伤口。”洛夏榆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卧室。
回到房间,洛夏榆冲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洛夏榆颤颤巍巍抬起那只白皙带血的手。
手上的血迹未干,她的手刚伸到水流中,鲜血便被水流迅速冲淡,化作了一片胭脂红的水色。
耳旁的水流声潺潺,洛夏榆走了神,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的鲜血已经被冲洗干净。
关上水龙头,洛夏榆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清丽的脸。
镜子里的画面缓缓模糊,像是被打了一层马赛克,眼前回忆的场景却逐渐清晰。
清晰到仿佛时光倒退,那一幕重现。
霍霁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自保,教她反击,给她撑腰。
他几乎是在洛夏榆的耳旁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轻轻的烫了一下洛夏榆的灵魂。
他说,“洛夏榆,以后做你想做的,错了算我的。”
母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这般关怀洛夏榆了。
洛夏榆的视线明明是定格在镜子画面上的,可是她的嘴角悄然上扬,露出了一抹极为暖心的笑容,她后知后觉才发现。
想到母亲的事情倒是给洛夏榆提了个醒,洛夏榆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冲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她要出门。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秋季的夜晚露水重,凉意深,尤其是洛夏榆要去的地方更是阴森。
这个时间点,洛夏榆要去墓园看看她母亲的墓地是否安然无恙。
洛夏榆就拿好东西下楼,从旋转楼梯下来时,恰好听到了客厅里的对话。
霍霁坐在单人位沙发上,恰好是背对着旋转楼梯的方向,旁边的家庭医生还在给他做最后的包扎收尾。
家庭医生说:“霍总,您这伤口太深,这些天可千万注意,别碰水,别吃辛辣的东西,更别让右手受力,以免造成伤口的二次撕裂。”
霍霁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
听闻家庭医生的千叮咛万嘱咐,洛夏榆焦急的心突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就连脚步也放缓了。
她一步步缓慢的走下台阶,家庭医生帮霍霁处理好伤口,将药物交给了管家,随后才离开。
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霍霁手上缠着的绷带,艰难开口,“少爷,您这次伤的深,这些天可千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