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混凝土浇筑成的天花板也没能隔开从二楼传来的声响。
尖叫起来的三个人凭借着这辈子最快的手速从包里掏出武器,然后缩在了角落里。
听完经由淡定咽下嘴里咸菜粥的陆晨卿对还处于惊恐未定的三个人问道:“能听出来是谁的脚步声吗?大人的还是小孩的?”
“靠那时候生死极速谁听得出来是什么脚步声?!”狠狠咬了一大口烧饼的钟焕声吐槽。
“不,”搅着榨菜粥的萧傅制推了推眼镜,“应该是小女孩的,因为那个脚步声密集且没有成人的沉重感,应该是小孩奔跑的时候才会有的声音。”
并不相信的钟焕声开始抬扛:“咋滴你还不允许人家大人像小孩子一样奔跑啦?”
反抬扛第一人陆晨卿打断道:“钟焕声你再抬杠你睡客厅,我们睡客房。”
“晚上一有异样就叫我们,我和齐哥推测第一晚应该不会死人,只会各种吓唬人让你们心里崩溃。”
听到脚步声的三个人死活不愿意第一个上楼,没办法的陆晨卿只好举着在厨房发现的煤油灯领着他们来到客房。
客房有一张床和一个木质的沙发。
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把床分给秦雪,又一致决定让齐意睡沙发,其余三个人就着客房里堆放的多余的被子毯子打地铺。
“头儿我离你近点。”其实特别害怕鬼的钟焕声把自己的地铺又往陆晨卿的地铺那挪了挪,“我怂,我特怕。”
正在理被褥的陆晨卿嫌弃地推开钟焕声的地铺,“再近你就贴我脸上了,懂不懂男男授受不亲。还有傅制哥,你别拉你的地铺了,再拉你就睡我身上了。”
默默想和钟焕声形成两面包加芝士的萧傅制把自己的地铺拉远了一厘米。
床上的秦雪把头和脚换了个方向,据说是为了方便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然后直冲她下方的地铺。
硬质的沙发就算铺上了毯子也一样硌人,齐意翻了个身正对着地上打地铺的三个人,心想着今天注定是睡不着了。
“行了行了别拱了,”已经放弃挣扎的陆晨卿被迫与两个大老爷们同床共枕,他侧过身拉上被子,“都睡吧说不定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半夜,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突然响起了规律的奔跑声,伴随着小女孩一阵阵的嬉笑。
根本没有睡着的钟焕声一下抓紧了被子,他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纸扎的小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转过头的钟焕声一边惨叫着一边往陆晨卿和萧傅制的方向挤,他死死抠着陆晨卿的被子哀嚎道:“鬼啊!!!头儿有鬼啊!!”
也没怎么睡好的萧傅制抓起一边的眼镜,还没来得及训斥钟焕声这种夜半扰民的举动就一眼看到了前方的纸人。
那是一个纸扎的小女孩,穿着红粉色的寿衣,戴着寿帽,留着单马尾,还画了两个特别夸张的腮红。
更可怕的是,她点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出声的萧傅制与被吵醒一抬头就看到纸人的秦雪抱成一团,从面部表情来看应该是吓到失去表情控制了。
因为床底板太硬一直没能睡着的齐意半坐了起来,在昏暗的月光下齐意不是很能看清纸人,不过他总觉得纸人的眼睛好像直勾勾地盯着还躺在地上的陆晨卿。
就在他站起身准备去探个究竟时,陆晨卿终于爬了起来。
“不就是个纸人你们叫什么叫!以前没看人烧过纸人纸房子啊!”睡得十分好的陆晨卿因为被吵醒而脾气暴躁的一把拉开抱着自己不放的钟焕声,把他甩到了一边,“还有隔壁那个跑步的!笑个屁啊笑,大半夜不睡觉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从隔壁传来的小女孩的奔跑声和嬉笑声一下停了。
不过这没能阻止陆晨卿的继续输出,他来到纸人前,一把抓住了纸人的脑袋把它往外挪动了一点,“哥帮我拿一下火柴,就一个纸人烧了不就好了?叫叫叫就知道叫,真该把你们的叫声录下来放隔壁循环播放,鬼听了都死了。”
报团尖叫的气氛三人组一下也噤了声。
“它的眼睛会动。”从小茶几上拿起火柴盒的齐意来到陆晨卿身边,刚刚纸人的眼镜是向下的,而现在则是朝上看着陆晨卿,让齐意确定这不是普通的纸人。
划开火柴的陆晨卿不以为然道:“它有灵也好无灵也罢,在一场火过后终会成为一地灰烬。”
纸人终究是纸做的,一碰到火便很快烧了起来。
但就在火焰要烧到纸人的脸时,纸人的眼睛突然开始泛红,接着一滩血水从它的眼睛里涌出,染红了它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