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听到对方把一切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他拿了钱后一个人在国外潇洒自在,自他出国,自己想联系他都联系不上,断联绝交的气势做得足足的。现在更是留自己在国内背起所有屎盆子,这简直是背信弃义!
薛远堂顿时气不过,脱口便说:“他不想那样做个鬼,让我去使坏这主意就是他出的好吗!”
钟晴心头一跳。薛远堂已经开始口不择言露破绽了。他这是在承认他的确去一程制品化名使坏过。
她赶紧再接再厉加把劲。
“量发的老板还说,虽然最后函聚投资投了量发,但他真的没拿到什么钱,好多钱用去还债,还有好多直接被你要回扣拿走了,他说投资款打下来之后,你直接要走八千万的回扣,所以崔巨函如果想追责,就应该找你追责。”
“他在说什么鬼话?”薛远堂明显地激动起来,“你让他接我电话,我们来当面对质!他什么时候给过我八千万?他只给了我三千万,怎么,想额外扣五千万屎盆子给我,让崔巨函跟我一个人要是吗?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钟晴想,很好,又炸出了三千万的回扣。他可真敢拿。
乔明轩接力钟晴营造的好趋势,继续刺激并下套。
“回到我们最开始那个问题,也是量发的老板说的,为了骗取崔巨函的投资款,你还造假了量发的财务数据,他说他强烈反对你的做法,但你坚持要这么做。”
“简直放屁!”屎盆子被扣得太多,薛远堂气到口不择言,“财务数据造假他明明自己也参与了,他不同意谁还能硬改他的数据吗?”
他说完,钟晴和乔明轩静静地看着他。
薛远堂渐渐察觉出自己刚刚情绪不稳,好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
“其实量发的老板没有这么说。”钟晴告诉薛远堂。
何止没这么说,其实他们根本就没联系到人。
“你们诈我?”薛远堂变了变脸色。
“但确实诈出东西来了,”乔明轩看着薛远堂说,“去一程制品那边使坏你做了,三千万的回扣你拿了,财务数据的造假你也主导了。”
薛远堂看着乔明轩。
相比于自己的烦躁和激动,对方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他最烦乔明轩这一副永远不急不躁、不在意一切偏又能掌控一切的样子,眼下迎着自己挑衅的目光,他也只是淡然地抬手扶扶眼镜,笑了笑。他穿着白衬衫坐在那,整个人的气质又干净又温雅。
说句芝兰玉树也正恰当。
薛远堂看着面前的乔明轩,心情一下变得愈发糟糕透顶。
他最讨厌他这份清爽温雅,他一直也想做这种气质的人,他为此不懈努力,可是落到别人眼里,却依然只是个“像乔明轩”的结果。
可他是薛远堂,他也可以干净温润,清隽斯文,他不像乔明轩,他就是他自己!
这一刻,他被乔明轩深深刺激到。这刺激放大了他扭曲的心态和情绪。
他忽然笑了,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翘起二郎腿,用姿势上的张狂给自己助长声势。
“是,我是帮着量发制造造假财务数据了,我是拿了三千万回扣,我也的确去一程制品使坏了。既然你诈出来了,那我承认好了,可你们现在又不能录音,我也只说这一次。从这离开,你们再问我,我半个字也不会认。所以你们就算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笑得邪佞张狂,对乔明轩说:“乔明轩,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怎么样?告诉你,自从跟你认识以后,我就一直活在这种滋味里!”
他的笑容在脸上抖动起来。仔细看,原来是他脸上的肌肉在颤。
他已经深深陷入自己长久愤懑不甘的嫉妒情绪里,彻底失去冷静。
他开始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委屈、不甘、愤懑发泄出来:“乔明轩,你为什么要跟我考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甚至是住同一间宿舍呢?你知不知道你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啊!”他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声凄厉阴森,“认识你之前,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是那个受所有人称赞的焦点。可偏偏你要出现在我身边,自从那以后,我简直就从天堂堕到地狱了,你知不知道?”
薛远堂神色变得狠厉,痛声控诉:“就因为我们有几分像,所有人都要拿我去和你比较,然后说一句:还是乔明轩更帅更好更有能力。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为什么要拿我去跟你比,怎么不是拿你来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