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女人来月事,脸上也会没血色。
齐誉暗暗记下,伸手拿过一旁的靠垫放在她身侧,正好她身子一歪,直接摊在垫子上。
两天两夜的路程,眼看着明日下午就会到达,这晚他们直接在野外休息。按照老规矩,胡岩和齐誉在马车外,阿烟住在车里。
吃完烤鱼后,阿烟擦了擦嘴巴,又吃了两块糕点。
大概是白日睡的多了,此刻竟然一点都不困。跳跃的火焰落在木柴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夜晚的山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
阿烟抬头朝着天上看去,笑着道:“今夜的星星很好看。”
闪烁着的星星挂在天上,让人心情放松。
胡岩赶车,累的睡着了,同行的还有郝仁,也昏昏欲睡。只有齐誉在认真听小姑娘说话,将水囊递给她。
“祖母去了之后,我天天哭,祖父被我哭的烦了就告诉我,其实祖母去天上了。”
那时候她小,当真以为祖母飞天上去了,天天仰着脑袋往上看。
“我傻乎乎的,朝着天空摆手,还大喊祖母,后来祖父看不下去,告诉我祖母变成最亮眼的那颗星星,会在夜里陪着我,看着我入睡。”
“那时候我总是夜里被惊醒,听完祖父这样说,我就睡的好了,因为觉得祖母在看着我,所以睡的很香。”
阿烟的事情齐誉叫人查过,她八岁时祖母就去了,十五岁时祖母又没了,她彻底没有亲人,独自生活在偏僻的院落里,像是一个边缘人。
细细一想,和他的经历是相像的。
母妃去了后,父皇从来都不管他,其他的皇子们会欺负他,可他无人诉说。那她呢?村里人觊觎老爷子留下的宝藏,想必她很是困扰。
这一刻,两个不同国家不同阶级的人,心境是相同的。
“王爷,你喜欢看星星吗?”
她说完转过头看他,杏眸比星星还要璀璨。
齐誉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不知是喜欢看星星,还是喜欢看她。
过了会,山里的气温下降,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已经抵挡不住寒气,齐誉问她要不要回去睡觉,她摇头说不困。
片刻后,肩上就多了件外裳,还带着男人独有的草木香气,烘的阿烟心里暖。
“药吃了吗?那个要每日一粒,正好吃到解蛊。”
即便不到二十天就能解开,可阿烟还是不想让他受罪,做了那瓶药。正正好好,可以吃到解蛊前一天。
“嗯,吃了。”
就是味道怪怪的,似里面有一股铁锈味,但齐誉没问她含了什么,甚至吃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根本不怕她添了旁的东西。
“你困吗?”
胡岩和郝仁睡的鼾声直起,齐誉却说不困。
“正好,我也不困,我们就说会话。”
“好。”
齐誉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头,火焰立刻变大,让阿烟觉得暖和了不少。
“天气越来越冷了,估计过了八月十五会更凉。对了,眼看着就是八月十五,要不然我们在村子里过?”
齐誉一怔。
除了除夕夜外,他几乎不过什么节日,这些年都是如此。底下的人也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从不会主动提,只会默默的给他送东西,节日就算过完了。
“唔,”阿烟低头掰手指算,“大约还有五天,若是不在村子里过,那就得在路上了,不如在村子里还能和王婶子家一起过。”
“每年的八月十五我们都会吃月团,我会做!很好吃的!”
提到月团,阿烟一双杏眸笑的弯弯,像是天上的月亮。她温声道:“你不喜欢吃太甜的,那就给你做咸肉月团,放点干菇,香的人咬掉舌头,你肯定会喜欢吃!”
她还在说着未来的事情,齐誉安静的听着,唇角高高的翘起。
心里暖流淌过,是他从来没有的体验。
说了好一会,小姑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肩头发沉,偏头看过来,原来是阿烟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嘴里还嘟囔着:“好吃。”
齐誉轻笑,伸手将人打横抱起,准备将她送回马车上。夜里外面冷,她本就身子虚弱,怕她睡不好。
繁茂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夜里的草虫偶尔鸣叫一声,吵的怀里的姑娘嘟着嘴不满的在他胸膛处乱拱,最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全身心的依赖着他,片刻后就呼吸均匀。
一切都是齐誉不曾设想过的美好,他唇角高高翘起,心里既满足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