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南疆王后走了过去,给他斟了杯茶水,“荣儿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再有,詹长宁说他有法子,您别急。”
“怎么能不急,近日荣儿明显精神不济,她和我说,想要看遍大好河山,想要去感受这世间的繁华,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叫人去商议开市的事情,这样一来,荣儿还能体验异族风情,心情好身子也好的快。”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发出一声叹息。
“荣儿在哪?”
王后立即答道:“在花园玩秋千呢,和詹长宁一起。”
被他们提及的小公主确实在玩秋千,她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裙,身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装饰品,日光一朝,散发着耀眼的光。
如火焰般艳丽的女子,面容却苍白,薄薄的唇上涂着口脂,鸦羽似的睫毛如蝶翼似的,扑闪几下,透着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身后是一个穿着素青色衣衫的年轻人,他袖子用束带系好,瞧着干练利落。笑容温和的问她:
“公主,再玩一会就要回宫,您身体不可长久吹风。”
“长宁,本公主要再玩一个时辰。”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哑,那是常年吃药造成的损伤,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和普通姑娘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娇憨甜美。
詹长宁不可自抑的想到一个姑娘,那姑娘的声音清脆如鸟鸣,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只是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属下来报,怎么也找不到她的消息。
“詹长宁!”
秋千因着没人推动而慢慢停了下来,荣公主跳下来,竖眉喊他:
“你在干什么?难道没看到本公主在玩吗?为什么不推?”
一连三问,花园里的侍从们早就低垂脑袋瑟瑟发抖了,生怕这位骄纵跋扈的公主为难。同时,也为年轻的巫医詹长宁默哀。
太惨了,明明前途无量,却要困于小公主手里,对她言听计从。
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传言,说詹长宁是小公主的面首。
“公主,”詹长宁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让荣公主的火气散了不少,尤其是当他笑着说话的时候,彻底让荣公主没辙。
“一会要试针,不能出太多汗,免得风吹起疹子。”
“知道了,”荣公主撇撇嘴,“听你的还不成吗?那我们回去吧,我想吃梨子酪。”
侍从们赶紧传话,詹长宁补充一句:“不许做成凉的,要温热。”
“是,詹大人。”
荣公主轻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王宫处处繁华,作为最受宠的小公主拥有一座精致的宫殿。回来之后,她直接光着脚往垫子上踩,腰间的银铃声叮叮当当,吸引詹长宁看过来。
不过地上铺着的毛毯很厚,而且现在夏季,她不会着凉,所以詹长宁什么都没说,坐在门口准备一会要用的东西。
荣公主姿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吃梨子酪,随意的问道:
“过些日子要和大历开市,长宁你也一起随行。”
“开市?”詹长宁将一根根银针摆好,抬眼温声道:“公主,两国之间为何突然开市?”
“还不是因为我想去大历玩嘛,其实可以直接去的,还能去他们的京城看看,但是我那好父王不肯,说什么要去也行,但不许离南疆太远,说来说去,最后父王想了个主意,在边疆开市,这样我来回玩耍也方便。”
为了让小女儿能游玩,南疆王上竟然做出如此的决定,足以可见,他有多宠爱这个女儿。
“好,”詹长宁应下,“不管公主去哪,臣都要跟着去的。”
当年詹长宁因治疗宫中妃嫔的顽疾而一举成名,荣公主见他长的好看又爱笑,就和南疆王将他讨了过来。
其实,就算她不说,南疆王也会让詹长宁给荣公主看病。
荣公主笑了笑,气色瞧着比方才好了不少。等吃完一小碟梨子酪,詹长宁拿着银针起身。
“公主,请。”
荣公主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慢吞吞起身朝着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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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南疆为何要求开市的原因就传到了漠城,齐誉看完探子传来的消息,直接将纸条交给其他人。
文冶最先看完,随后风流倜傥的摇了几下扇子。
“真是说瞌睡就送来枕头,如此一来,我们可谓占了先机。”
谁先提出来,就注定要吃些亏,到时候大历讨价还价,南疆也得接受。
“如此一来,宫里发的那道旨意,我们也算是圆满完成。”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不妥。”
说话的是个年长之人,文冶知道他一直极为厌恶南疆人,当年闭市的时候,就差点炮竹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