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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黎的踏风是棕红色的马匹,而唐丝丝的寻梅颜色比之更深一些,乃是枣红色。
马儿被照料的很好,唐大勇日日都会给它梳理,毛皮发亮肢蹄有力,跑起来并不比踏风慢。
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气,上午还算舒适,尤其是城郊林地里,郁郁青青,不远处的溪水带来阵阵凉爽。
换了骑射服的唐丝丝策马欢笑,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骑了一会,傅长黎下马,将踏风松开叫它自己吃草,他则是牵着寻梅,当她的马夫。
聊起蛮族的事情,唐丝丝随口问道:“蛮族投降,侯爷是不是该反京了?”
“嗯,今日下午就能回来。”
“真的呀?那太好了,阖家团圆。”
其实和永安侯见过的次数不多,在唐丝丝的记忆里,对方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和善,说话时会笑容满面,比傅家俩兄弟看着更为洒脱。
能和爹娘在一起,在唐丝丝看来,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傅长黎没说什么,牵着缰绳缓慢往前走,说说笑笑就走到了溪边。
因着长久没骑过马了,冷不丁骑了这么久,大腿被磨的发疼。
唐丝丝低低吸一口气,说道:“长黎哥哥,我们歇歇吧。”
她不好说腿疼,只说累了。
傅长黎拉住寻梅,然后张开双臂去接她。
她扶着他的肩膀,腰上一紧身体腾空。下一瞬,便被他安稳的放在地上了。
傅长黎想的周到,带了水囊和吃食,不仅如此,爱洁的他还带了一块布料铺到草地上,再叫她坐下。
“免得草汁弄到衣服上。”
日头高升,渐渐热了起来,即便是在树荫下,唐丝丝也鼻尖沁汗。最主要的是,她腿侧被磨过的地方落了汗,开始隐隐作痛。
坐立不安的少女低垂着眼眸,将腿曲起,片刻后觉得不舒服,又侧放下。
但合在一起更难受,可她总不能在他面前大喇喇的敞开,于是只能忍着。
眼前出现一只手,拿着水囊递给她,“天热了,多喝些水。”
“谢谢长黎哥哥。”
塞子打开了,唐丝丝仰头喝了几口,而后傅长黎接过,他竟然没擦拭,直接入口。
出行前特意打扮过,薄施粉黛,染了口脂。
因此水囊上落了香甜的味道,他该不喜这等胭脂味才是,可意外的觉得舒服。
“累了吗?往后靠一靠。”
繁茂的大树提供歇息的地方,唐丝丝听话的往后靠,借力之后,微微分开,总算是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因着难受,额上的汗黏腻,将她的碎发打湿,贴着脸颊。杏眸微垂,荡漾着一汪春水似的。
一只手无意识的攥着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
娇弱的姑娘总是会激起人的保护欲,何况是他的心上人。
傅长黎心下软了三分,拿起折扇给她扇风,同时道:“不舒服我们就回去。”
好不容易单独和他相处,唐丝丝自然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咬着牙说没事。
幸而过了会好受多了,瞧见不远处的溪边,生起玩水的兴致。
不过她刚一起身,便被他抓住手腕,再然后,就落入他的怀里。
膝弯处探出大掌,另一只手从腋下穿过,像是抱着一朵云似的,轻松将人拦腰抱起,大踏步朝着水边去了。
“长黎哥哥!”唐丝丝没做准备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用玉藕似的手臂缠住他脖颈。
“乖,我带你过去。”
聪慧如傅长黎,怎么会看不懂她的不适。
既然腿上不舒服,那便让他当她的腿。
抱着人来到水边,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还用脚尖踢开碎石,这才弯腰将人放下。
唐丝丝脸颊绯红,却又心里甜蜜,只觉得和他在一起竟这般轻松舒适,若是能日日一起便好了。
想起他曾说过要提亲,可是现在也没动静。唐丝丝心里着急,但她却不好开口去问。
那不就成了逼婚吗?
只能琢磨着他何时来,日日都盼着。
在溪水里洗了手,觉得凉爽不少,索性弯腰拘水净面。
脸上还滚落着水珠,直起腰身,傅长黎已经拿着帕子过来,动作轻柔的给她擦脸。
日光下少女肌肤莹润,泛起如玉般的光泽,一路往下擦拭唇边,就见唇上的水珠犹如清晨时分落在花瓣上的露珠,轻轻一碰,滚落在手心。
她配合的抬起脸,闭着眼睛,雪白的颈子弯出漂亮的弧度,睫毛颤颤,叫人心也跟着颤。
心尖似有羽毛在撩拨,痒的厉害。
刚入军营里时,那些汉子们夜里闲聊排解,不少人都会说些荤话,哪怕他捂着耳朵也能听见,后来习以为常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