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踩过,鞋底鞋尖顿时染了脏污,但唐丝丝顾不上,因为她瞧见前方巷子口有个士兵歪着身子瘫在那。
“李果?李果是你吗?”
侧脸特别像李果,唐丝丝揪心的跑过去,盼着不是他。
可是来到近前,她心里咯噔,“李果,李果你怎么了?李果!”
李果面色惨白的靠着墙根,唐丝丝慌张的将手放在他脖颈处探脉搏,片刻后她总算缓了口气。
但李果闭着眼睛,不知道他是如何了。
“李果,你醒醒,李果?”
不知道病人的情况,唐丝丝不敢贸然动他,于是从药箱里掏出一个药瓶,拔开塞子,倒在手心里一点油状的东西,然后将手伸向李果的鼻下。
手指上清凉感和刺痛感一起来,唐丝丝忍着不适,见李果眼珠似乎转了转,她立刻激动起来,赶忙去搜李果的身。
他心脏不好,唐丝丝每月都会给他做一瓶药丸带在身上,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用。
在李果怀里果然摸到了那瓶药,唐丝丝赶忙倒出两颗,掰开李果的嘴,塞了进去。
片刻后李果悠悠转醒,在看见眼前人是唐丝丝后,他还怔愣住,气若游丝道:“……唐大夫?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李果,你怎么在这?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你晕倒了,你动一动,看看是哪里不舒服。”
可李果完全没有摇动的意思,喘着粗气伸手推唐丝丝,“唐大夫你快走,快……这里有一匹疯马控制不住,若是拐回来就糟了!”
……
打开的医馆大门,哀嚎的声音,叫傅长黎心里也一紧,不待踏风停稳就跨步下马,朝着内室走去。
“她呢?”
“大人,我家大夫出去救助伤患了。”小药童一五一十的回答。
现下外面的风波还未平息,傅长黎正好骑马路过这里,见开着门担心她,所以才来看一眼。
“何时走的?”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小药童还要说什么,就见傅长黎疾步离开,上马不见踪影了。
骑马是速度快,但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前方是菜市口,地上倒着的蔬菜瓜果摊开,小摊贩哭着蹲在地上捡,只要没坏的,就还能吃还能卖。
骑马踏过去万万不可,傅长黎调转马头绕开,继续找人。
路上碰见大批士兵,还有下午执勤的领头——黎谨言。
“傅指挥使,您这是着急去做什么?”
二人向来不对付,手底下的人也有样学样,互相看不上眼。但黎谨言的人自认为有皇后一族的黎家撑腰,没少欺负人。
这不,看见王学义他们在帮百姓,还故意过去说风凉话。
王学义本想骂他们,碍于不给傅长黎找麻烦才忍着。他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就见黎谨言拦住傅长黎的去路,还在冷嘲热讽。
王学义脑袋突突跳,恨不得给黎谨言两个大嘴巴。
可惜,他不能,也不敢。
“黎大人,街上受惊马匹乱跑,导致百姓受伤秩序混乱,想必这件事已经到了圣上桌前。黎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自保为好,而不是操心旁人的事。”
傅长黎不冷不淡的道:“还是,其实这件事就是黎大人授意?”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圣上的心情。
黎谨言原本不慌不忙,哪怕在他当值的时段出事,也认为怪不到自己头上。
但没想到傅长黎竟然这么直接给他扣帽子!
“傅长黎,你污蔑我!”
“黎大人多虑,只是因为我着急救人,而黎大人拦住救人的我,所以才会有此猜测。”
傅长黎拽了拽缰绳,神色淡淡的瞥他一眼。
“自求多福吧。”
说完,傅长黎看了王学义等人一眼,王学义立刻会意,也不管这些了,直接招呼人上马跟着傅长黎走了。
可他们一走,就没人帮百姓们了,地上的鸡蛋鸡粪还有其他不知道什么玩意混在一起,散发着臭味,让黎谨言捂着鼻子皱起眉头。
“大人,我们也走?”有个拍马屁的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
“走什么走!干活!”
对百姓们不管不顾,傅长黎第一个参他。
……
分头去找人,片刻后王学义追了上来,禀告道:“指挥使,还有两匹马未找到,一炷香之前跑过富阳街附近。”
“去那边找。”
“是。”
想到还有疯马未被制服,她又流落在外……
傅长黎告诉自己不要往坏处想,但一路走来,不少百姓被疯马踏过。就算是那些大男人体格宽厚也经不起马蹄,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若是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