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碰触到脚心,痒的唐丝丝下意识的收回,被傅长黎拽着她的脚踝。
“躲哪去?”
声音低沉,叫唐丝丝忍不住抬头看他。
暗色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他的眼神沉甸甸的往她身上落。
唐丝丝不敢动了,垂着眼睫说没有。
不敢用力,轻轻的按压下去,让药膏贴着肌肤纹理,他的指腹像是羽毛似的,缓缓扫过,让药吸收的更好。
恍然想起,她的尺寸他知道,前些日子他还给她买了衣服鞋袜,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亲手所触是另外一回事。
傅长黎身量高,哪怕他弯着腰,也比唐丝丝高出许多。因此垂下眼,便能瞧见她咬唇忍着疼。
小时候长的粉雕玉琢的雪团子,如今出水芙蓉。
比那些纤细之人更多了一分圆润之美。
珠圆玉润四个字,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就连脚趾都是圆润的像是一颗颗珍珠似的可爱。
半响之后,傅长黎说好了。
唐丝丝起身准备穿上袜子,但傅长黎快她一步,轻轻帮她提上去,然后将裙摆放下来。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动作,但不知怎么回事,叫人浮想联翩。
房里有水,傅长黎净手之后擦拭干净,默默无言的吃饭,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唐丝丝则是靠着墙坐着,屈膝抱着自己,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她说不上来。
她认知里的傅长黎出身显赫,行事规矩,在多年前开始就耳提面命的告诉她男女大防,但现在……
望了一眼慢条斯理吃饭的男人,唐丝丝甩了甩头,暗道自己不该瞎想。
长黎哥哥最是守礼的人,他应当是有什么事情路过这,顺道来看看她,然后饿了,吃点东西而已。
唐丝丝呀唐丝丝,长黎哥哥对你那么好,怎么连点饭菜都舍不得?不该这样呀,你也要对他好才是。
想到这,唐丝丝起身,去将地上的茶壶拿过来,给他斟了一盏茶水。
只是等到傅长黎端起杯盏要喝的时候,唐丝丝忽然急着想要按住他的手。
“不行,我想起来,这个杯子是我用过的。”
怕外面看见影子,所以只在地桌上点了一个烛台,因此瞧不太清楚。但方才他拿起杯子,她才瞧见上面竟然有口脂!
可是,她说晚了。
傅长黎端着杯子送到嘴边,已经贴着杯壁送入口中。
茶水泡的久了散发着苦涩气味,不过回口甘甜,有股不属于茶水的果香。
傅长黎挑眉,自然感受到那点与众不同的触感,他的薄唇上染了剩下的口脂,好看的唇变得更加潋滟,他目光幽幽,故意问道:
“是吗?我不在意。”
唐丝丝怔住。
直到傅长黎又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她都没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在意……不在意她用过还是什么意思?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唐丝丝不由得暗暗恼怒。
明明说好了不去想他,可忍不住去想,甚至脚上都觉得发热,似乎炙热的温度还在。
“讨厌。”她闭着眼睛抓着被角,低骂一句。
……
既然蛮族使者团入京,不管如何,都要表示欢迎。因此宫中上午举办了宴席,不少人猜测是让蛮族人瞧瞧大历朝的实力,叫他们更加心服口服。
傅长黎也在邀请其中,但明显心不在焉,直到龙椅上的皇帝出声赞赏,他才起身接旨。
宴席结束,傅长黎先去宫门口候着。赵樱兰被一众贵妇人围住,说说笑笑之时,打探傅长黎的婚事。
“他刚从晋城回来,一切还没定下。”赵樱兰笑着道。
众位夫人明白还未有婚约的意思,都面上笑的欢愉,实际上心里盘算着成为亲家的胜算有几成。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落为平民的永安侯府,竟然靠着傅长黎一人撑起来!
如今圣上对傅长黎颇为青睐,估摸着这几日就要任职。
不止侯府保住了,更是蒸蒸日上,叫他们望尘莫及。更何况傅长黎样貌俊朗谈吐不凡,乃是佳婿的第一人选。
因此哪怕傅长黎站在宫门口,也阻拦不了四周人打量的目光,或是羞涩或是好奇,齐刷刷的往身上落。
不过眉眼昳丽的青年挺拔如松,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他在心中盘算着一件事,抬眼看日头,估摸着传旨的人应该到了。
如傅长黎所料,确实到了。
唐家全部慌乱紧张起来,小巷子里所有人都探出脑袋,好奇的看向一队宫中太监。
为首之人嗓子尖细,展开明黄圣旨传达圣听,唐家三口人齐齐跪下,低垂脑袋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