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黎面色骤变。
不知是因为她的那句“脱衣服”,还是因为俩人之前的拥抱。
当时……情况特别,想必也没人瞧见。
傅长黎浓密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中的慌乱。
他想的是,唐丝丝与他一起长大,她对他就是依赖罢了,就像是妹妹依赖哥哥那般,并没有旁的意思。
如果他误会,或者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他和黎谨言那个畜生有什么分别?
小时候在村子里长大,所以小姑娘天性就单纯,很多事情她只是没想到另一面而已。
傅长黎又想到,他本就比她年岁大,更应该好好开导她,让她清楚男女之间合该保持距离。
于是傅长黎开口道:“夜深了,药给我,你快睡觉。”
唐丝丝瞪圆了眼睛。
“你自己上药行,但怎么包扎?要用纱布缠一圈免得碰到伤口,这样也好的快。”
傅长黎斩钉截铁:“我行。”
唐丝丝怀疑的眼神看他:“你真行?”
“自然行。”
外面,原本要进来送水的福海顿住脚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不是,这俩人在屋里干什么呢?
他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
不管了!福海勇敢敲门。
门开了,是唐丝丝探出脑袋,将水盆接过去后,还道:“福海快去睡吧,天晚了。”
福海挠头:“那个,我侍候世子吧。”
这时候传来傅长黎的声音:“福海,进来。”
“是,世子。”
这下屋里变成了三个人,傅长黎下巴微抬,朝着福海的方向点了点:“福海可以帮我上药和缠伤口。”
这回,唐丝丝无话可说了。
“那行吧,”唐丝丝有点不高兴。
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如果能帮长黎哥哥做点什么,她才会觉得欢喜。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他照顾她,她也想反过来照顾他啊。
怎么就不给个机会呢。
拿着纱布和药膏,福海跟着傅长黎进他的房间。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福海是贴身小厮不假,但他家世子爷贴身事情从不假以人手,所以福海还真没干过这等精细的活计,笨手笨脚的,弄的鲜血往外涌。
伤口是在胸前,虽不深,但有三寸多长,此时正往下涌着血珠,瞧着骇人不已。
福海面色白的像是刚从坟里刨出来,手哆哆嗦嗦,对比受伤镇定的傅长黎,他反而像是受伤需要治疗的那个。
“不行啊世子!”福海哀嚎,“我请姑娘过来帮忙吧!”
说着福海起身,大喊一声姑娘。
傅长黎立刻斥责:“喊什么。”
福海一看见血脸色就白,赶忙道:“要不喊红梅也行。”
有区别吗?都是姑娘家。
非要对比来讲,傅长黎内心里当然是希望唐丝丝来。可他不能这么说,更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
正思忱的功夫,听见动静的唐丝丝已经推门而入了。福海立刻过去求助,夸张大叫:“姑娘救命啊,世子流了好多血!”
夜深了,屋里点着一盏豆大烛火。
淡黄的光落在打着赤膊的青年身上,让他的肌肉纹理瞧着更加鲜明,孔武有力。
唐丝丝盯着傅长黎的伤口看。
傅长黎则是动作迅速的拿过衣裳挡住自己,没什么情绪道:“出去,我自己来。”
“你自己要是真的能搞定,早就弄好了。”唐丝丝有点恼。
“是,男女大防我知道的,你教过我无数次,可第一你是我的长黎哥哥不是旁人,第二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夫,大夫面前无男女,就算是旁人在这脱光了,我也不会多想。”
傅长黎视线如刀似的扫过福海,锋利的眼神盯的福海脑皮发麻。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
福海:“?”
“啊?不是,姑娘就是比喻啊,没有人在她面前脱衣服,世子放心。”
唐丝丝已经走过来了,拿起纱布给他擦拭清理伤口。
很快,一盆水就被染的通红。
唐丝丝让福海去换一盆温水,再擦一遍弄干净才好。
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谁都没说话。
春日的夜晚按理来说该有些冷的,但唐丝丝莫名觉得脸热的很。
她悄悄抬头看向傅长黎,见他侧对着她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衣服到底穿上了,不过衣襟大敞,方便清理和一会上药。
说实在的,男人的身躯唐丝丝也算看过不少吧,毕竟要看病针灸。
远的不提就拿近的来讲,李果的身体她就看过很多次。
但和李果相比,很显然傅长黎对她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