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但先不用。”
傅长黎出身侯府,说是天之骄子也不过,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何时有如此窘迫之时?
少年傲骨,自然不想借旁人银钱。
自那之后也是休息,外面天寒地冻,牛志明他们几个只想在屋里吃酒睡觉,但傅长黎早出晚归,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这天晚上,傅长黎迟迟归来。
少年身上落了薄雪,脸色冻的发白,他站在门口清扫身上的积雪后才进到屋里。
牛志明倒了一大碗黄酒给他:“暖暖身子。”
“谢谢。”
之前傅长黎喝的都是佳酿,而这碗酒水浑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傅长黎确实冷了,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过喉,激起一阵热浪。
牛志明盯着傅长黎的手,“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
手指节上都是伤。
“没什么。”傅长黎不欲多说,牛志明便也不好多问。
只是瞧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牛志明猜测,他应当是出去找活计挣钱,给妹妹买坠子去了。
兄妹情深,兄妹情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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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唐丝丝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她都忘了傅长黎的存在了。
过完年唐大勇就走了,刘秀云陪着她住在唐家。俩人做个伴也挺好,刘秀云疼爱唐丝丝,还给她梳头发。
“我爹爹再有半月应当就能回来了。”唐丝丝说道。
刘秀云站在唐丝丝身后,认真的给小姑娘从上梳到下,“快了。”
俩人闲聊一会,唐丝丝就准备去找徐老先生。
收拾好药箱后,瞧见刘秀云坐在炕边上,两只手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模样。
“秀云姨,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肚子不舒服而已。”
刘秀云性子腼腆,来月事也不好意思说,每次来都疼的厉害,她咬着牙挺过去。
“我帮你瞧瞧吧。”唐丝丝放下药箱走了过来,诊脉之后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上炕歇着,身体暖和会舒服一些。”唐丝丝拿了厚实被褥给她盖好,还用汤婆子放在她肚子上,冲了糖水让刘秀云趁热喝。
“等月事结束之后我给你熬点汤药调理,下次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小姑娘年岁不大,比之前沉稳了不少。
刘秀云欣慰的看着唐丝丝,心道自己也算是看着她长大。
如果……如果她有个女儿,是不是也会像唐丝丝这么贴心可爱?
如果,她有个唐丝丝这样的女儿,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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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刘秀云,唐丝丝背着药箱走了。
青竹比前几年也长高了不少,迎着唐丝丝进来。徐老先生正在雪中下棋,仙风道骨的模样。
“丝丝啊,来陪我下棋。”
唐丝丝笑着过去坐下,“先生,我棋艺不精,怕是无法与您对阵。”
徐先生捋了捋胡子,有些不满她的称呼:“之前不是叫我徐爷爷?怎么这两年长大了,还改口叫先生了。”
刚认识时候,唐丝丝还小,躲在傅长黎的身后,说她是傅长黎的未婚妻。
一转眼,小姑娘都能诊脉治病了。
“先生是尊称,”唐丝丝笑着将准备的补品拿出来,交给青竹,吩咐他隔一天煮一次给徐老先生喝。
“罢了,你愿意怎么叫都成,来,下棋。”
陪着徐老先生说了会话,下午时候,福海来了。
青竹送她出来,后头徐老先生吩咐道:“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唐丝丝转头露出一抹笑:“知道啦!”
之前高大夫带着唐丝丝,不少高门大户都认识她了,后来她又义诊,名声打了出去。
虽然不会什么疑难杂症,但因为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家,所以不少后宅妇人请她过去看病。
连着忙碌了许久,这天又接了一单。
福海每次都会跟着一起,这次也是一样。
京城很大,这次的主人家住的偏僻,二人赶车许久才到。
瞧见门脸阔绰,应当是个富商。
唐丝丝心里有了定数,猜测或许是富商家的小妾病了。
她接了不少这种单子,很多时候是当家主母请的她,估摸着以为她年岁小什么都不懂,借她的手磋磨小妾。
唐丝丝跨步进府,不再胡思乱想。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等着看诊之人竟然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福海皱眉,唐丝丝也有点不解。
按理说,他们能请到老大夫,何苦请她?不是唐丝丝对自己不自信,寻常病症她擅长的很,但许多人都不信她,刚开始都秉持着怀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