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钱老疤满脸都是茶水,后知后觉的惊叫:“你干什么?这是热茶!”
唐大勇捏着茶盏,手背上都是青筋,而钱氏嚎叫着扑向钱老疤,见他脸只是被烫红之后,她才放心下来,怨怼的看向唐大勇。
“你干什么?就算不满也不能这样啊,怎么,难道他说错了?现在唐丝丝就脾气这么大,往后还了得?到时候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吗?”
钱氏上来就扣了一顶大帽子,甚至想,如果可能,让唐丝丝消失该多好。
钱老疤抹了一把脸,甩甩手上的茶叶水,跟着附和:“姐夫,我和大姐都是你的家人,肯定不会害你啊,何必情绪这么激动,要我说,唐丝丝那孩子就是娇惯坏了,等往后你和大姐的孩子生出来,可得好好教养着。”
从头到尾,唐大勇都没有说一句话。
天色幽暗,屋里有些看不大清楚人的表情,但钱老疤和钱氏汗毛耸立,起了鸡皮疙瘩。
“我点个亮,”钱老疤觉得今天的唐大勇太怪了,光亮照清楚屋里的情况,就见唐大勇胸膛起伏的剧烈。
他低垂着脑袋,过了会抬起头,面上疤痕看着狰狞不已。
“我的孩子?钱氏,你来说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钱氏浑身一震,钱老疤疑惑的道:“姐夫,你今个儿怎么了?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怎么天才刚黑就说胡话啊。”
唐大勇面色越来越冷,钱氏心慌的厉害,悄声的往大门口处挪动,直接被唐大勇一脚踹过来的凳子挡住去路。
威猛高大的汉子在尸身血海里走过,发起怒来浑身都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如果你从实招来,兴许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别怪我无情。”
唐大勇直接坐在方才被踹到门口的凳子上,直接将路挡住,大有他们不说,他就不让人离开的架势。
钱老疤有点懵:“姐夫,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们从实招来啊。”
钱老疤就是个废物,从小到大一直靠着钱氏,后来钱氏嫁给唐大勇,他们姐弟俩就都靠着唐大勇活着。
钱老疤只会赌,还是个不长脑子的赌狗。
见他一脸懵,唐大勇甚至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唐大勇看向钱氏,女子手有点发颤,她还以为唐大勇没瞧见,背过身去,硬气说话道:“莫不是吃了酒?怎么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你就说胡话了。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难道你不想认你儿子?”
拿出亲生骨肉当挡箭牌,钱氏虽心慌,但也很快镇定下来。
虽然不知道唐大勇怎么就开始怀疑,但只要她咬死,谁又能证明这孩子不是唐大勇的?
摸着肚子,钱氏又硬气几分:“是不是在旁的地方受了气,拿我们姐弟当撒气的玩意儿,好你个唐大勇,你可真没良心。”
倒打一耙,钱氏的管用伎俩。
以前唐大勇没从军的时候,她也总会这样说,唐大勇向来不和她计较。
但没想到,这次竟然不管用了。唐大勇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说完,唐大勇打开客栈的房门,没一会,就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再然后,就有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了进来。
钱老疤还好奇:“谁啊?”
钱氏面无血色,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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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做好了饭,是唐丝丝最近很喜欢的豆腐菜汤,没有一点油水,但小孩就是喜欢吃。
怕她吃的差不长个,春雨时不时的切些瘦肉片放里面,小孩也跟着汤一起吃。
炕桌上,没人动筷。
春雨主动拿起筷子,强笑着招呼道:“丝丝啊,你爹说办事,一会就回来,我们先吃好不好?”
唐丝丝刚哭过,眼睛还肿着,她摇头,小声道:“姑母,我没胃口,我想等爹爹回来一起吃。”
顿了顿,她目光坚定的道:
“姑母,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孝敬你。”
春雨还以为唐丝丝知道了要搬走的事情,想着孩子竟然如此懂事,感动的又哭起来。
俩人哭的厉害,唐大勇回来时候,吓了一跳。
“怎么光哭不吃饭?”他说着去洗手。
春雨欲言又止,想问问怎么了,但又怕被唐丝丝听见,只能看着唐大勇,想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唐大勇笑了笑,面相柔和许多,他坐下后拿起筷子,夹住一筷头薄肉片放在唐丝丝的汤碗里。
“我们丝丝要多吃才能长个,吃吧,长的高高的,到时候送你姑母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