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随时会被人拆穿虚假面具的感觉,就像行走在满是裂痕的冰面。
林逾静霍然回头,双眼满是警惕的眸光散发一股森冷的肃杀气,也吓得曹慧雯不觉噤声。
其余女生,立刻便联想到曲溪的话。
从壹京转学而来的富家女,第一天就成了陈京澍女朋友,这样的人她们是惹不起的。
特别林逾静放下了手中的调色盘,提起身边的画笔水桶起身,径直朝着曹慧雯走去。
所有人不约而同屏气凝神,脑海里脑补出林逾静将整桶颜料污水倒扣在曹慧雯头上的画面。
只不过一切都是女孩们下意识的侵入性思维,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还不敢公然做出欺凌同学的行为。
林逾静即将走过曹慧雯座位时,都听到她暗暗舒气的声音。
但下一刻,林逾静的脚便看似无意地踢中曹慧雯画架旁的折叠水桶腰部。
软皮质的桶瞬间倾倒,污浊的颜料水整个洒在曹慧雯放在地面上的速写本上。
“啊!我的作业!”曹慧雯尖叫一声,刚想发作,一抬头便对上林逾静冷峭的眸光。
那桶打湿速写本的污水,反而就像是泼在了她头上,嚣张火焰霎时湮灭。
林逾静站定,居高俯视向曹慧雯。
两人隔着空气,四目相对。
“对不起呀!同学,这里...有点挤。”林逾静连忙对着她道歉,眼底的笑却不是满含歉意的。更多是不达眼底的漠然,像只生锈的钝刀子割在人皮肤上,又像看似明艳实则有毒的陀罗花。
“我帮你擦干净。”
曹慧雯如是应激,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进她心中啃噬,在林逾静伸手那刻瞬间起立,“没关系!林同学,我自己就能擦干净。”
林逾静无视她退缩的动作,本闻由鹅君羊一五二而七屋耳爸一整理仍是亲和友好地抽出一张纸递到曹慧雯手中,同时唇也贴近她耳畔,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冷冷道:“想知道我的事情,就亲自来问我。”
曹慧雯就看着她笑意慢敛,那双闪动荡漾波光的眸子,瞬间飘满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好奇,我不想知道。”
林逾静这才重新绽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曹同学,下午我请你喝汽水。”
说完,她提着水桶,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画室。
“天呐!我还以为京哥对象很不好相处呢,没想到这么甜。”曲溪一直目送林逾静走出教室,才回头看曹慧雯,“雯雯,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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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走出画室,正是大课间,走廊内站满了出来放松的同学。
只不过北方的教学楼,为了冬天供暖方便,楼体采用全封闭式,只留有几扇大窗户通风。
后来因为各别因素,二楼以上的窗户全部要求用钉子固定成缝。
一到夏天,人群拥挤,噪音嘈杂。
空气中满是弥漫汗腥脚臭,和画室内颜料发酵出的刺鼻气味。
林逾静也顾不上落在她身上的各种直白审视目光,只屏息快步朝着卫生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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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屏息,只想快步走过这里,卫生间反倒成了暂避气味攻击的乐土。
但就在她刚走过楼梯拐角时,迎面冲来一个身着舞蹈服,手捧保温杯的女生。
林逾静手里提着水桶,电光火石间,她只想到不能泼到无辜同学。
可就在她刚要躲过去时,对面的女生却毫不客气的,直接将整杯水朝着她脸泼了下去。
一瞬间,林逾静根本没躲开的机会。
灼烫的水顺着她整张脸,再浇到她全身。
白色的校服也瞬间浸透,伴随着皮肤传来的烧灼感,还有内衣花纹凸显后的羞耻感,一同拢上青春期少女的心头。
“你就是京哥女朋友?”出手伤人的女生非但没有立即道歉,还格外跋扈地看着她质问,“你是不是出门都不照镜子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群围观的男生女生,或看热闹,或打抱不平。
“迟满,过分了吧!京哥知道你欺负他对象,一定会生气的。”
“满满喜欢京哥那么多年,你们怎么不心疼一下满满。”
林逾静愣愣地站在原地,迟满保温杯里泡着的雏菊百合茶,花瓣尚湿漉漉贴在她胸前衣襟上。
窘迫来袭过急,等她反应过来后,只温暾地将水桶放到窗台上,再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去捻衣服上的花瓣。
“说话呀!你是哑巴,还是被吓傻了?”迟满见她低下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嚣张气焰就更重了,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林逾静脸颊,虽不是扇耳光但羞辱意味更强,“来之前都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谁都敢勾引?”
面对迟满的咄咄逼人和当众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