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陈琮林身上,总是能闪动出这样的光。
分明,像她那样从小娇养长大的大小姐,从来没有接触过底层民众,是很难做到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的。
那份正义更像是与生俱来,是突然觉醒的前世宿命。
再没有比她站在法庭之上,字字珠玑只为自己的委托人沉冤昭雪更吸引人的。
连她的律师袍,都会被精心保养,用塑封袋装着挂到衣柜里。
那就像她当初学法的初心,多年来,也从不曾沾染半点灰渍。
所以,他的喜欢在生根发芽那一刻,就伴随着对她专业成就的仰慕、欣赏。
他的爱里,不光是男女之情,还是瞧着亲自娇惯的花朵长成艳丽玫瑰的骄傲。
被这样的女孩喜欢,张子行所做的也不是沾沾自喜。
其实在不为人知时,他也有过半刻迷失,想过要不要听从父亲安排转学金融。
可正是听到了陈琮林那句,她要为弱势女性发声的豪言壮语,落在她身上的光也照到了他心里。
枯燥的法学,因为有了同行者。
从硕士到博士,竟也变得生动有趣。
每一场官司,因为有这个小姑娘坐在旁听席中,他就有了要赢的决心。
有时,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爱势均力敌。
张子行躺到床上,可活跃的大脑根本不给他困意。
就时梦时醒着,早上七点的闹铃一响,他就翻身起床。
照例打开新闻联播,洗漱,再走到厨房。
可原本只习惯吃一个鸡蛋的他,今天从冰箱里拿出两个。
他在怕什么呢?
怕小姑娘又像发烧那次,一场褪汗,连前夜预留的悬念都忘个一干二净。
所以,他又拿过手机,补充一条:【女朋友,我在家做了早餐,醒了就来见我。】
这么多年的平静等待,终于在晨阳初升时浮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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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声乍然响起。
陈琮林捧着提拉米苏的手心都沁出细密的汗粒。
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开启的房门裹挟着室内暖意,还有很淡的木质香。
但与往日不同的,是无形间,两人转变的身份。
他们不再是世交家的哥哥妹妹,而是相知相惜的爱人。
“子行哥。”大小姐半颔首,带着少女的羞怯,连看向他的神情都在闪躲。
张子行让开半步,职场上运筹帷幄的大律师,脸上也浮现出青涩,可还是不忘调侃,“还叫哥?”
陈琮林抿着笑,几乎是踮着脚尖飘进张子行家里,“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张子行关上门,跟在她身后,“我也是第一次做人男朋友,还有点不熟练。”
不知道情侣间,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为好。
特别刚确定关系就拥抱、接吻,进度会不会太快。
“我也是。”两个大学霸笨拙站在餐桌前,傻呵呵地笑了半天,“哦,我做了提拉米苏,先吃饭?”
“好。先吃饭,然后学习一下该怎么谈恋爱。”
其实坐在一起吃早餐是件很暧昧的事,特别还是坐在家里。
张子行十分贴心地给她剥鸡蛋,再往吐司片上涂牛油果酱,连牛奶都是重新加温到适口温度的。
就差亲自拿着刀叉,喂她吃饭。
陈琮林莫名想到“爹系男友”一词,越看他越觉得贴切。
而再一想到他现在是自己的男友,大小姐一双小脚都在桌下雀跃晃动。
冬日里室内暖意足,张子行穿着单薄家居服。
陈琮林一晃脚,针织裙摆便摩擦着他小腿。
无辜的勾,最诱人。
张子行忍了又忍,一伸腿困住了她双脚。
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在此刻升到顶点。
陈琮林今天化的妆虽然很淡,但全部都是粉嫩色系,加上又穿着玫粉色针织连衣裙,整个人就像个嫩出汁的水蜜桃。
张子行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放下汤匙起身,“你先吃,我去拿个东西。”
可在他路过陈琮林时,还是没忍住驻足。
男人温润的指腹摩挲着她下颌,轻轻一抬,下刻便落下一个吻。
只是那个吻宛如蜻蜓点水,微微碰了她嘴唇,便飞速闪开。
这突如其来的吻,也搅得陈琮林吃不下饭。
她就哄着耳垂,从餐桌挪到沙发上。
而再从卧室走出来的张子行,就再没刚刚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