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立刻摇头,“当然不是。就是...子行哥,你免费吗?这次我没收委托费,怕是付不起你的代理费。”
张子行放下水杯,看着小姑娘那张故作乖觉的脸。
挑眉,似有深意回了句,“那从从好好想想,从其他事上补偿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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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两人接下柳妍案,高丰就动用人脉在律师圈雪藏了他们。
连着华仁集团也成了众矢之的,接二连三失去不少大型项目。
陈琮林和张子行的一言一行,几乎都暴露在群众面前。
从前那个人人艳羡的千金小姐,脱下了红底高跟鞋和光鲜的西服套装,踩着灰底帆布鞋奔走在音乐学院和高耀常常光顾的酒吧。
可一场官司,短则数月,长着多年。
高耀被取保候审后,非但没有低调行事,甚至不止一次到律所闹事。
陈琮林和张子行一个月里,能收到将近十几封投诉信。
律所内部同事义愤填膺,称就没遇到过这么猖狂的王八纨绔。
也不止一次唏嘘,柳妍不幸中的唯一幸运就是遇到了陈琮林和张子行,不然换任何一个律师,都会因各种投诉和上头给的压力被迫屈服邪恶势力。
又是一年深秋,壹京傍晚的雨点夹杂着浓浓寒意。
黑云压城的压抑气氛,将整片CBD的灯火都笼罩上一层灰烟。
大约是造化弄人,又或者是上天开眼。
比柳妍案先开庭受审的,是京城高官高丰收受贿赂,以权谋私案。
高达数亿的受贿金额,传来传去落在民众耳中,各种消息真真假假。
有人说高丰将一沓沓人民币裹上塑封镶进墙体内,还有人说他全部铺在被褥下,夜夜枕着钱入睡。
陈琮林和张子行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但有时,很多命运转折都不是突然间,或者上天眷顾的。
他们在暗地查高耀时,发现这个纨绔最爱炫耀他老爹。
一来二去便有线人录下高耀亲口所说的,高丰受贿证据。
原本两人还以为举报会再度受阻,没想到正撞上京内整治贪污风气。
也不知是借了柳妍案的风,还是柳妍案借了高家父子的风,直接被纪检当成典型案例彻查。
京内盘桓多年的贪老虎终于在这个深秋的雨夜落于泥潭,不得翻身。
“从从,看来该我们忙了。”高丰落马,从前压制在华仁头顶的乌云散去。
这场秋雨,也成了洗刷柳妍案上覆盖的泥尘。
隆冬初雪,也是柳妍案开庭公审的日子。
京市第一人民法院前早早便围了各台记者,还有关注此案自发前来声援的民众。
柳妍去世的街头,摆满了悼念女孩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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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多方印证,所谓高耀因柳妍给戴绿帽子,恼羞成怒杀人并不属实。
柳妍一直是音乐学院出了名的管弦乐队首席,长相漂亮,性情温和。
一次国家剧院演出后的庆功宴,结识了纨绔子弟高耀。
自此,高耀使尽浑身解数追求柳妍。
但柳妍深知高耀本人的行事作风,所以无论是面对甜言蜜语还是礼物相送,都无动于衷。
纨绔子弟追音乐才女的风流韵事,一时间传的京城尽人皆知。
可同时,柳妍的推拒也成了高耀被嘲笑失手的原因。
纨绔失了面子,于是柳妍那半年失去了乐团首席的资格,连演出也被全部叫停。
柳家是普通人家,父母靠卖菜供她读书。
艺术学院又向来被称为钞票焚烧炉,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所以柳妍自大一起就靠演出费供自己在京市这座城的生活。
叫停她的演出资格,无疑断掉她的生路。
柳妍无奈,却也不敢轻易拿自己作交易。
最后是高耀主动联系她,说只要陪他在兄弟们面前演一出戏,让他找回面子,从前的事就既往不咎,桥归桥路归路。
以为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柳妍毫无防备,孤身便上了高耀的车。
等她再醒来,便躺在荒郊的车后座。
浑身的痕迹和下.身的撕裂痛,都无声说明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而最令她崩溃的,当属高耀录下了他们的全程,并声称一定会发到音乐学院官网。
睚眦必报且阴狠的高耀,掐着她脖颈,再一次让她清醒着感受何为侵犯。
但也在反抗过程中,柳妍不幸窒息死亡。
据高耀供认,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半分畏惧。
他的高官父亲,能为他抹平一切罪责,就如一年前他闹市撞死孕妇,最后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