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挑选的实习生,也是双修法学与土木建筑的。
所以,张子行并非随意安排,而是根据陈琮林的擅长方向,提前为她规划前路。
“你们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让从从吃亏的。”张子行坐在陈琮林身侧,又问向她道:“从从呢?华律师带着你,还适应吗?”
他们做长辈的,即使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可到了子女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关心则乱。
陈琮林自是知道张子行所为的深意,而且感情和工作不同,特别从事法律服务的,更是需要怀抱一份严谨的工作态度。
“华律这周去意大利处理跨国离婚案,我没来得及办护照,所以都在律所处理后方工作。”陈琮林回忆短暂相处的华敏,虽然严厉,但是个十分细心的人,“跟着华律,应该能改掉我一些坏习惯。”
陈京澍端着红酒,坐在陈琮林身后,“反正你觉得开心最重要。爸爸对你的要求,从来都是开心健康。”
陈琮林回头,冲他摆手,“不不不!我也是有职业理想的。”
大小姐从来都没忘过,最初促使她踏上法学道路的,是她要为弱势女性发声。
“爸爸,因为有你和妈妈,我从小到大几乎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我要做,别的律所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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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琮林成为正式律师的那年,也是壹京近十年最冷的一年。
张子行搬了新家,就住在陈琮林楼下,顺理成章成了大小姐的专属司机。
进了十二月,京市的天就没晴朗过。
中旬时甚至突降一场暴雪,将整座城裹了层霜色貂衣。
陈琮林畏寒,张子行当晚临睡前还又给她送了一杯红枣姜糖茶,看着她喝完反锁好门才回家。
一夜暴雪,第二日醒来时,比暴雪更加严密覆盖整座城的是一则女大学生被虐杀,街头抛尸的新闻。
几乎振动了各界,一时间全市高校严格封锁。
身在法律界的陈琮林,知晓的情况自然更为详细。
“受害女生叫柳妍,是音乐学院本科二年级的学生。死之前不光遭受了性.侵害,还有长达一周的□□,注射违禁药物等恶劣行径。”
午休时,一众人围在休息室聊。
“嫌疑人确定了吗?”
“监控只拍到一辆挂着京A连号牌照的跑车,不出意外是个纨绔二世祖。”
这件事才发生了一周,但互联网时代,坏事总是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千里。
“听说了吗?柳妍爸妈在来京路上,差点出车祸。”柳妍是从四线小城考到首都的,爸妈只是在农贸市场卖蔬菜的商贩。
老两口一辈子勤勤恳恳,将女儿养得如花似玉,人见人夸,最后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两辆大货车同时失控撞过去,老两口福大命大。”但柳妍爸爸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就躺在人民医院。
“如果柳妍父母报警立案起诉,这绝对会成为跨年大案。”
“大不起来。我听内部说,不是纨绔,是高官二代。”
休息室一时尽是咂舌。
“这桩案子,大律师轻易不会染指,因为没必要得罪上面,小律师就更不可能拿还未明朗的前途去作赌注。”毕竟输了赢了,都会产生许许多多的质疑,和后续未知的麻烦。
这事最后拖过了阳历新年,柳妍父亲从ICU醒来。
陈琮林这天刚一走出电梯,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大厅。
“怎么了?”她好奇走过去。
“柳妍爸妈来咱们律所了。”与陈琮林同期转正的同事向她讲道:“提了那么多现金,一来就给老板跪下,求给他们女儿一个公道。”
陈琮林放下包,“那怎么不见几个大律有动静?”
连一向最愿意打网络红案的律师,都悠闲站在茶水间泡咖啡。
“大小姐!”同事朝她掰指头,“情杀,高官子弟,网红女学生。重点在高官二字上,听说那货的爹是实打实的根基,还和你们家公司有联系呢。”
归根结底就是,没人敢接。
陈琮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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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华仁集团千金接下京市女大学生情杀案的消息,再度登上各大门户网站头条。
律所内部当然都对陈琮林竖大拇指,毕竟和她相处一年之久,大家都了解这个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并非沽名钓誉的富二代。
这次接下情杀案,她收取的代理费更是可以用“慈善”二字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