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静沉下脸色,更为不悦,“陈京澍,我在和你讲很严肃的事情。”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忧虑了,钱、权、势力几乎都达到了顶峰。
同时对于最原始的生老病死的畏惧,也达到了顶峰。
她没有陈京澍那么善于表达爱意,可实际上,她的爱不比陈京澍少半分。
决绝潇洒,也是敌人直击软肋,她一个孤女毫无具备反击的能力。
“静静,你听我说。我的心脏,真的没有大家想得那么严重。”陈京澍见她真的生气了,急忙拉过人坐进怀中,温言解释道。
“我初到陈家时,太多人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那时陈家也算风雨飘摇。
陈家两房,子嗣不盛。
陈今宜因是女孩,从入职董事会开始,就不断被那群老古董拿性别严防死守。
那么多年来,多的是图谋不轨之人,准备在陈镇风离去后,搞垮陈嵘清和陈家,吃华仁这个绝户。
可总归,当时还有陈今宜这一丝血脉在,华仁也还有挣扎的可能。
但身为幻想中的大家族接班人,陈今宜也遭受恶劣的商战。
他们下流,卑鄙,企图利用女性的性别劣势去抹黑陈今宜。
和陈京澍不同的二十七岁,陈今宜活在黄色谣言中。
为此,陈今宜原定的婚约被迫取消,她在最好的年纪当着媒体发声,这辈子将献身于华仁的创建,终身不婚不嫁。
陈京澍的出现,才算是真的改写了很多人的布局。
始终夹杂在华仁皇太女身上的流言蜚语一夜散尽,所有矛头有了新的主人。
其中最不服不忿的,当属大房太太华嘉。
她年轻丧夫,被夫家和娘家各种利益牵扯,强行逼迫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守寡。
华嘉安慰自己就当为了女儿,余生就真的只为陈今宜而活。
眼看着女儿从穿公主裙,到哭着剪去及腰的长发。
小时候,大家都叫她华仁小公主,后来她是人人惧怕的老巫婆。
没有享受过半分世家公主的待遇,却遭受了其他世家千金从没有经历过的风波诡谲。
所以,眼看着陈京澍要夺去自己女儿的所有,身为母亲的华嘉最先出手。
只是她太急不可耐,甚至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华仁太子爷便在被接回陈家的第二天,于京郊出了车祸,生死未卜。
有大房的份儿,但也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元素在内。
陈京澍也是长大后才懂,与其费心费力精心策划商业斗争,利用资本力量直接让一个人消失在世上,才是最便捷节约各方时间的招数。
好在,少年后来没有变成挥动屠刀的恶龙。
“你没有怪过大伯母吗?”林逾静问道。
陈京澍长叹口气,“但其实,大伯母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今宜姐给叫停了。那天,是另外的人...”
他不是圣父,但也会本能怜悯女性,“我相信大伯母是被逼急了。”
“你知道今宜姐婚约是为何取消吗?”
“不知道。”
从前陈京澍不愿告诉她陈家的事,连陈家老宅也不怎么带她去。
但从第一次驻足庭院外时,她就能感受到那个地方并非像外人所看的富丽堂皇,也有道不出的哀伤。
“今宜姐曾经遭人暗算,被拍到宿在一个业界前辈床上。虽然什么也没发生,可舆论便是这样。”他们想毁掉陈今宜,却发现她是个铁娘子。
任风言风语将她定义成□□,也不影响,她日后成为华仁最具话语权的董事之一。
“所以,大伯母才恨。和其他那些想要争夺权利,利益的人相比,大伯母只是心疼女儿。”他愿意去谅解。
“...”
“虽然苦难不该被攀比。但听说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感情一向很好,我就也不自觉思索,如果有天我不在了,旁人是否也可以对你宽容一些。”
他应该也是畏惧死亡的,会怕陈家子嗣不盛是个诅咒。
连林逾静下辈子命运里的坑洼,他都想要用无量功德去填补。
“你怎么想那么多呀!”那个时候,他们甚至不知还有没有未来。
陈京澍挑眉,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所有人都以为华仁的太子爷,和皇太女过着旁人几辈子都得不来的荣华富贵日子。可留学那几年,出过的车祸估计比这辈子都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食堂的饭太难吃,喝杯橙汁都会食物中毒。就你之前遇到的校园枪击事件,我一年能遇上两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