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止错开陈京澍直白的审视,视线落在深色的墓碑上,意味深长说道:“有的感情,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口,就控制不住心了。”
他忘不掉诗尔第一次主动约他喝咖啡,文学教授的嘴总是毒辣一些。
她说:小礼可以不懂事,因为总会有人为她兜底。但他姜应止不行,因为,那会连最后愿意给姜应礼兜底的人都没有了。
也是这句话,扼杀了他全部的情丝。
“我懂了。”陈京澍叹了口气,咬着牙的语气都带了点恨,“你就和林逾静一模一样,口是心非地紧。”
姜应止只是笑了笑,看着他说了句,“你不懂。”
其实感情里,往往是那个谨慎小心,口是心非的,才爱意更深。
“京澍,我也是后来才觉悟出来的。”他既提到了林逾静,姜应止也直白道:“你要不想林小姐永远躲在你身后,就得冲出去,主动把握些权利。”
当冲破不了枷锁的时候,只有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才有改变世界法则的权利。
陈京澍笑着点头,“谢了兄弟。”
第46章 吻痕
林逾静和褚言并肩, 快步向后门走去。
结果就在两人刚走出陵园的祭奠区域,迎面就看到举着GoPro的记者正等在他们离开的必经路上守株待兔。
不给她和褚言逃开的机会, 记者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也不管认不认识他们是谁,只确认他们是刚刚从姜应礼墓碑离开的,便准备拦堵住他们做采访。
“您好,请问您二位也是来参加姜应礼小姐葬礼的亲友吗?”
“可以采访两位几个问题吗?”
褚言将伞倾向林逾静,尽量保证记者不会拍到她的脸。
最后眼看记者毫无底线的,妄图将手中的GoPro和录音笔往伞下伸。他只好把伞和车钥匙塞给林逾静,说了句“跑”后,独自一人站在雨里缠住记者。
林逾静脑海里全都是,不能和陈京澍的名字同时出现在热搜榜上的念头。
所以听到褚言的话, 几乎是拔腿就跑。
直到她彻底甩掉记者跑上车, 关上车门调整气息那刻, 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脚踝生疼。
林逾静倒吸了口凉气,将裤脚挽起半分, 肉眼可见自己的脚踝微微红肿起来。
她这才想起刚为了躲避记者, 慌乱之余在跑下最后两阶台阶时,鞋底被湿滑的雨水滑了一跤。
虽然没有狼狈摔倒,可她的整个脚背还是弯折崴了下。
“躲人可真够狼狈的。”林逾静按在脚踝上的指腹坑还没复原,褚言已经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他搭在头顶的外套几乎已经整个湿透, 被他歪歪扭扭丢在副驾座椅上,还不忘问她:“你没事吧?”
林逾静放下裤脚, 只“嗯”了一声。
她和褚言之间并没有很多话要说, 所以林逾静多时望出车窗,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旷阔的雨幕此刻起了雾, 远处的人与景,都在影影绰绰中模糊成一团。
林逾静用手心在车窗擦了好几遍, 才终于看到一道颀长直挺的身影朝着车边阔步而来。
车门被拉开后,冷冽的风席卷沉敛的乌木沉香味道冲进车厢,今日还多了几分苦艾味。
林逾静只赶紧给陈京澍让出位置,余光看到他身后不远处被保安拦下的一群记者。
冬日的雨天,闪光灯都在落雨的反射中,更为刺眼。
陈京澍反手关上车门,紧挨着她坐在一起,同时视线也落在她眼底,一动不动。
“看什么?”林逾静问。
陈京澍眯了下眼角,“看你似乎不开心。”
她情绪确实有点低沉,但并非因为参加姜应礼葬礼的原因。
而是从走后门,躲记者,她脑海里不断告诫着自己的名字不可以和陈京澍同时冲上新闻,再崴到脚...
桩桩件件,都像是一根无形的牵引绳,拉扯她的自尊心。
可林逾静还是伸出手戳了下陈京澍脸颊,努力掩藏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明明你的脸色,才像是要杀人。”
陈京澍眼底夹杂着几分倦色,抬手握住她掌心摩挲,“就是有点唏嘘,还有点累。”
林逾静坐直身子,任由陈京澍躺倒在自己膝上。
他没主动说和姜应止聊天的内容,她也就没有主动去问,即使她确实好奇。
褚言开着车子,时刻注意着后视镜内紧追不舍的黑车,嘟囔一句,“下午得去车库换辆车,这帮娱乐记者真是烦得很。”
“去呗,老规矩不要跑车,其余你随便,”陈京澍阖着眼,将林逾静的手揣在心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