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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褚言,她先是主动上前与之道新年快乐。
只是褚言似乎还憋着气,直接无视她如空气,接过行李箱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最后是陈京澍拍了下褚言,“你和她闹什么脾气。”
褚言偏是不忿,阴阳怪气道:“我可没不敢和她闹脾气,人家现在可是大艺术家...”
陈京澍“啧”了下舌,打断他话,“行了,我从前还指望你能多替我照应点她。”
褚言这才不情不愿,看着她敷衍一句,“新年好。”
林逾静知道褚言对她的气全部来源自陈京澍。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两人都属赤诚的少年郎心性,所以才能从小到大都坚定把对方当至交好友。
是比和她感情都要深厚的兄弟,这便也是褚言对陈京澍向来维护的原因。
爱屋及乌,褚言愿意顾她,是为了兄弟情。
她肯受褚言各种冷眼嘲讽,也是因为褚言对陈京澍的好。
“红包。”林逾静赶紧摸自己的口袋,将今天岳军给的压岁钱拿给褚言。
谁知褚言看了一眼后,直接傲娇转身,“我可受不起。”
林逾静下意识瞧了眼陈京澍,心想自己真是应了他从前那句:天下之大,她的本事也就只能欺负他。
林逾静尴尬笑了笑,直接将红包放到了驾驶位,再赶紧上车。
待准备出发,本坐在副驾位的陈京澍不知何时换到了后排。
褚言回头,不悦道:“把我当司机?”
陈京澍也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岳军给的红包,塞进褚言怀中,“新年快乐,宝贝儿。”
褚言冷切一声,格外幽怨道:“真是欠你俩的。”
回京路上,陈京澍才开了手机。
屏幕立刻弹出接连不断的未接来电提醒,和各式各样的媒体问询短信。
他回了其中一条,不过五分钟,电话便响了起来。
陈京澍接通,乖则叫了声,“爷爷,我已经在返京路上,晚一些回老宅见您。”
那边不知都说了些什么,但林逾静就看着陈京澍脸色逐渐阴沉,连眉峰都不由皱了起来。
“解除婚约的消息,您和我爸看时间公布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只是姜家可真够绝情,直接就宣布和女儿断绝关系,一点情面不留。”
“老姜醒来后和我联系了,他最快后天回国,姜小姐的葬礼也由他操办。”
“爷爷放心,我会参加,不给世家们留下话柄。”
或许是感受到她炽热的眼神,陈京澍循着她视线掠瞥转头,随后换了只手接打电话,另一只手握住她手。
林逾静立刻想要躲开,却被陈京澍越抓越紧。
像是,她也会随时离他而去般。
挣扎到最后,林逾静终于是不忍在逐渐沉痛的话题中,抽走他最后的情绪支撑。
妥协地将手心张开,任由他摩挲多时,再根根手指没入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那通电话一直持续到三人进京才挂断,陈京澍也像是泄了气,头一歪便栽倒在她怀中。
“静静,让我躺一会儿。”
林逾静咬唇,只想到他还要回陈家老宅,说道:“把我放在附近地铁口就好。”
陈京澍仍躺在她膝上,背脊向来高挺的一个人,此刻都略显佝偻,“费不了多少时间。”
“那你们来回也太折腾了。”她主要还是心疼陈京澍,连续的舟车后,再去应付陈家一众长辈,想想心都是累的。
“静静,跟在我身边,可没有再让你大费周折的道理。”他声音满是疲倦,连抓她手的力气都轻了几分。
褚言接茬道:“他心脏正不舒服,你就别和他犟了。”
“我也怕你开车太累。”林逾静温声。
“有你这句话,兄弟就知足了。”褚言释怀一笑。
黑色改良大G,一路疾驰,终于进了华清美院棣棠公寓。
新年的学校,无论是教学楼还是宿舍楼都黑漆漆一片,路上更是空荡荡不见一个身影。
陈京澍瞧着连路灯都没亮的宿舍楼外,提着她行李箱执意要送到宿舍里才放心。
“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用再送我。”
“静静,单是旧楼的事,我就得不放心地送你一辈子。”
旧楼的回忆,就像是深烙两人心中的另一道疤。
林逾静终于不再和陈京澍僵持,跟在他身后进了宿舍楼。
新年期间的宿舍楼道漆黑宁寂,一说话还有回音。
她推了两下楼道灯开关,没有任何反应,心想是宿管阿姨拉了走廊电闸。
直到她打开宿舍门,伸手去摸门口的电灯开关,才发现整栋棣棠公寓的电都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