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出门去求助李砚磊,但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他人在哪,反倒是陆嘉望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不耐烦:“下来。”
“什么?”
她还没听懂,陆嘉望已经把电话挂了,她后知后觉地走到阳台,这才看到陆嘉望的车已经停在一楼了。
他这是要……送她去公寓拿东西?
即便已经能想到待会一路上有多难熬,但没办法,她还是只能下楼。
反正今天过后,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坐电梯到了一楼,走出大门,陆嘉望的车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她还没系好安全带,陆嘉望已经打转了方向盘,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但由于惯性,她身体往左边倾斜,身体一下没有支点,她差点被甩出去,惊魂未定,左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陆嘉望屏住呼吸,喉结动了动。
意识到不恰当,下一秒,她立刻松开了,慌忙系上安全带。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空气凝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叶以蘅几乎要喘不过气,她一直望向窗边,好像这样才能忽略车厢里诡异的气氛。
过了一会,蛋糕店的电话打了过来,那边再过半个小时就要打烊了,问她什么时候来取蛋糕。
挂了电话,叶以蘅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道:“你方便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吗?我去取点东西。”
车停在路边,叶以蘅下了车,好一阵都没有回来。
陆嘉望等得心烦下车抽了根烟,目光往巷口里看去,忽然视线一顿。
叶以蘅提着一个袋子正从蛋糕店走出来,即便是用尼龙袋子装着,他也知道里面是个蛋糕。
她还在替那个死人过生日。
明明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但她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未曾对他说过。
他又想起了那张照片,她穿着校服,手里捧着蛋糕给那个人过生日,眼底是炽热浓烈的爱意。
所以,刚才那句话他没有必要问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陆嘉望呼吸一滞,烟灰掉落在指尖,只是他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
叶以蘅把蛋糕寄存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才上了车。
那家便利店十二点才打烊,她打算待会再过来拿,放在冰箱里应该不会坏,不过时间太晚就没办法邀请蔺玫来家里做客了。
上车后,她没有留意到陆嘉望情绪的变化,一直在微信上和蔺玫聊天。
到了公寓,门打开,叶以蘅走了进去。
她本来还担心这些天陆嘉望会不会把她的东西全都扔了,现在看来,他应该很久没回来了,冰箱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离开这里太久,叶以蘅站在客厅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因为屋里很多东西都是新的,那次他砸了那么多物件,应该是后来又添置了新的,他特意买了和原来完全不一样风格的家具。
她转头对陆嘉望说:“你等一会,我很快就收拾好。”
在来的路上,她就在手机的备忘录写好了她要拿走的东西,她先去书房把电脑里“工作”文件夹的东西全都拷贝了一份,然后删除原文件。
书架旁的柜子还摆着她大学比赛的获奖证书和照片,她愣了愣,想起刚搬进来那会,她看到那一面墙都摆着陆嘉望的奖杯和证书。
她撒娇说:“陆嘉望,我也要把我的放上去,我也是拿过不少奖的呢。”
他温柔地笑着,说:“那放在这里吧。”
她只是开玩笑,但陆嘉望竟还真的把他原来的奖杯拿了下来,把她的获奖证书和照片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想到这,她竟有些鼻酸。
她踮起脚把它们拿了下来,放进书包,然后上楼去了卧室,不过刚走进去,看到中间那张床,很突兀地,她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画面。
她立刻移开眼,打开抽屉开始收拾东西。
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从楼上下来。
客厅里,陆嘉望还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衫袖口半挽,最上面两颗纽扣没系,领口敞开,隐约露出锁骨,他长腿交叠,手里的烟燃了一半,看到她来,夹着香烟的右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收拾好了,应该没有什么落下的了。”
陆嘉望并未看她,嗓音低沉:“希望你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这是最后一次找我。”